換作紀歡顏剛進門時,白老爺一直都沒將這個農女放在眼裡,給她公道和交代更是笑話一場。
這些日子以來,白老爺已經隱隱發現這個兒媳並不如自己想的那麼好應付。
“容我查清楚再說。”
高玲瓏步步緊逼:“還要怎麼清楚?放在我在外頭已經聽得明明白白,事情就是二房做的,他們甚至還找人欺負我姐姐。父親,你連這種畜牲都要袒護麼?”
此話於二房來說簡直誅心。
高玲瓏話音剛落,就察覺到了他們凶狠的目光。她更狠地瞪了回去。
“這樣,我給你家一些銀子。”白老爺歎了口氣:“剛好你們家手頭不寬裕。”
說到這裡,察覺到得兒媳要反駁,他眼神意味深長:“彆拒絕,你們家肯定用得上。不信的話,拿了銀子,我讓馬車送你回去一趟。”
高玲瓏來了這麼久,還沒有回過村裡。上輩子姐姐和未來姐夫鬨翻的緣由她還不知,反正紀歡顏記憶中他們是相知相識,互生情愫後稟告了雙方長輩,然後才定的親。
見高玲瓏沒出聲,白老爺就知道有戲:“給你二百兩銀子,稍後就送你走。”
江氏不滿:“她跟個攪屎棍似的到處亂捅,完了要給她銀子……”
高玲瓏打斷她的話:“你們也可以不給。”
江氏:“……”
事情鬨大了,她借口說自己事前不知情,勉強可以摘清自己,可男人和兒子不容易脫身。
那邊白老爺並不廢話,已經取了二百兩銀票送上:“你回去收拾一下,即刻就走。”
高玲瓏離開後,書房中一片沉默。
半晌,白臨平才悶悶道:“這女人不簡單。放她出去,萬一她亂講怎麼辦?”
白二爺深以為然:“大哥就不該給她銀票,弄得好像她捏住了我們的把柄似的,萬一她以後獅子大開口,咱們給還是不給?”
江氏也道:“我們確實是起了壞的念頭,可這不是沒害成人麼?憑什麼要賠?”
看著這一家人,白老爺子覺得頭疼。若不是他確定這是自己的親兄弟,真的想把他們全都攆出去。一個個的,簡直不知天高地厚,道理講不通,或者說,他們自有一番道理,勸再多都是白費唇舌。
這一次的事情和以前侄子在外頭跟人賭錢不同,他們動輒就要人性命,這一次是被他發現了,萬一下次沒發現怎麼辦?
“來人,請家法!”
白二爺嚇了一跳:“你要打誰?”
“臨平出的主意,自然是揍他,好讓他長個記性,彆再動不動害人。”白老爺振振有詞,一揮手,幾個護衛上前把人按住。
白臨平傻眼了,怎麼就要請家法了?他從小到大除了吃些暗虧,挨些小打之外,就沒有受過板子。
“大伯,不要。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
簡直是張口就來,一點都沒過心,白老爺狠狠一揮手。
下一瞬,清脆的板子聲傳出,與此同時,還有白臨平的慘叫聲。
二房夫妻沒想到他會真打,反應過來後,紛紛上前相護,江氏更是要以身相替。
護衛們偷瞄白老爺神情,見他沒有阻止的意思,也不管板子底下是誰,抬手就打。
江氏隻挨了一下就尖叫起來。
“大哥,你也太狠了,咱們白府總共也沒有幾個男丁,二房就得這一根獨苗,你……啊……”
隨著板子聲越來越重,江氏再也說不了話,隻顧著痛喊出聲。
白二爺看到受罪的妻兒,焦灼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大哥,不要打了,再打要出事了。受傷了還要請大夫來治……”
“府裡就有大夫,我治得起。”白老爺冷哼一聲:“不打不長記性。”
也隻有摁著二房的命根子打,夫妻倆才會有所忌憚。
十幾板子下去,母子倆都被打暈了。護衛們這才收了手。
白老爺輕哼一聲:“下次再背著我做壞事,我還打臨平。”
昏昏沉沉的白臨平聽到這話,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不是,怎麼就打他了?
他爹也沒少乾荒唐事,在外拿著銀子捧角兒,為了紅顏跟人打架,荒唐了半輩子了都沒挨打。他才多大?
這樣是教訓二房,難道不該教訓他爹嗎?
*
白臨風二人靜不下心,看見高玲瓏進院子,蔣巧玉急忙迎上前:“如何?”
高玲瓏直言:“他們欺負我的家人,被父親的人抓住。父親賠償了我二百兩銀子,還找人送我回家。”
“你要回家?”白臨風聲音尖銳:“我不許!”
高玲瓏刻薄地道:“你以為自己還是白府少東家呢?現在你說了不算,馬車一會就到。”
白臨風狠狠盯著她的背影:“紀歡顏,你必須回來,如果你不聽話,我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會把你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