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方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年輕女子
“你騙我?”
高玲瓏頷首:“你們府裡把我騙得那麼慘, 我就騙你這一回。不行麼?”
“咱們說好了的,你打我一頓,消氣之後就去請定國侯幫忙,怎麼能說話不算話?”趙方林特彆生氣, 質問道。
高玲瓏笑吟吟:“我就不算話了, 你待如何?”
如何?
趙方林想撕了她的臉。
那天挨打過後,他痛歸痛, 但卻以為侯府真的迎來了轉機,今日過來之前, 他也沒想到周淑寧會耍無賴。
也就是說,他以為的轉機根本就不存在, 父親回朝之日遙遙無期?
“淑寧, 你怎麼能言而無信呢?”
高玲瓏揚眉:“我答應你的時候,在場隻有五人不到。讓你求娶我,承諾過會照顧我一生時, 那間房中五十人都不止。你都好意思翻臉, 我為何得守信?”她揮了揮手:“趕緊滾吧!”
趙方林:“……”滾開容易。侯府的困局怎麼解?
他低下頭:“你要怎樣才肯消氣, 直說吧!”
高玲瓏似笑非笑:“當初我說,你能將我那幾年吃過的苦重新吃一遍, 這事兒就算了了。結果你們根本就不當真……”
說起這事, 趙方林有話要說, 忙道:“春雨現在天天吃素, 穿得也不好, 她不會抄佛經,但每天都會有好幾個時辰跪在佛前。”
高玲瓏冷笑:“她本來就是一個農女,說難聽點, 莊戶人家出生的女兒平時還得乾活。每天隻跪一跪就有飯吃,對她來說是很輕鬆的事。我要的是你娘認錯!”
趙方林啞然,好半晌都找不到話來反駁。
畢竟,周淑寧說的是對的。鄭春雨在遇見他之前,確實得為了一日三餐奔波。如果運氣不好,也許還要餓肚子。
“那我回頭就讓娘吃素抄經祈福。”趙方林從善如流:“你先幫忙求情,回頭怎麼著都行。等我爹回了朝堂之上……”
高玲瓏搖頭:“遲了!”
“什麼?”趙方林詫異的看著她。
“我說遲了。”高玲瓏揮手:“滾吧!”
這般冷漠又輕飄飄的態度,著實嚇著趙方林了,他不肯走:“淑寧,這一次,你千萬要幫幫侯府,否則侯府就完了。”
高玲瓏來了興致:“侯府怎麼會完?”
趙方林張了張口。
關於母親對姚姨娘下毒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周淑寧對侯府沒安好心,更不能說給她聽。
“不想說啊!我也不勉強你,走吧!”高玲瓏轉身就進了大門。
趙方林又喊了幾聲,那纖細女子卻再未回頭。他心中一陣陣冰涼,都不敢回去麵對父親。
再不敢麵對,也得回府,他如今手頭的銀子不多,帶著鄭春雨和一雙孩子去郊外後,還得自己親自乾活。
他設想的不做世子搬去郊外住,是像隱居的文士一般,有人伺候一日三餐,不用乾那些粗活雜活。還有,他這輩子已經廢了,一事無成。但孩子還那麼小,肯定要讀書科舉入士的。
請人也好,讀書也罷,還有一家子的吃喝,這些都是要花銀子的。
趙方林滿心惶惶然,還沒反應過來呢,馬車已經入了侯府。
“公子,到了。”
掀開簾子時,趙方林手指發顫。下馬車還險些,摔了一跤,還是邊上的隨從扶了一把才沒有丟人。
安國侯已經等著了,看到他出現,急忙問:“如
何?”
趙方林最怕麵對父親,往後小退了一步。可身後是馬車,他退無可退,對上父親殷切的眼,又不敢不答:“她不願意幫忙求情,之前動手,隻是想打我一頓泄憤。”
安國侯微愣。
他和兒子想法一樣,以為挨過打之後,侯府就再沒有了危機。結果呢,周淑寧耍他們玩。
反應過來後,安國侯大怒,一腳將邊上的盆栽踹到地上:“她真這麼說?”
趙方林低下頭:“是。”
安國侯又踹倒了兩盆花:“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他負手轉悠了兩圈:“果然為女子與小人難養,她怎麼能騙我呢?”
越說越氣,臉上陰雲密布,所有的下人都悄悄退遠了些。
趙方林想要躲,身後是馬車,再往外就是外院,他想要回內宅就得路過父親,根本就躲不了。
“爹,我有個提議。”
安國侯側頭望來,聲音陰沉沉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