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圖要是娶了大梅, 就不能按年紀算,那是何蔥花的女婿,就成了晚輩。
如今兩人以平輩相稱, 這婚事是鐵定不成了的。
郭氏心頭有點慌, 一想到自家所有的銀子都被胡圖帶走,就喘氣都困難。
胡圖拿到銀子,不管這麼多, 抬步就走。
人都消失在眾人眼中了,看熱鬨的一群人都沒誰往回走。今天的何蔥花母女又讓他們開了眼界, 李家以後再想占便宜,那是白日做夢。
高玲瓏率先回家,她才不管李家人怎麼商量呢。
大梅雖然沒出門,但卻支著耳朵聽外麵的動靜。看到母親進門, 撲過去哭了個肝腸寸斷。
郭氏想要找前兒媳理論,結果眨眼間人就不見了。今天已經丟了人,她不想再去敲前兒媳的門讓人繼續看熱鬨。於是, 她轉身回了房。
李父臉色難看:“拿走了?”
郭氏點點頭。
另一邊, 李啟根也將外麵情形看在了眼裡, 他腿上有傷,雖然能下床, 卻站不了多久,剛才都是強撐著的,這會兒再也忍不住, 趕緊回去坐到了床上。
梅花抱著孩子跟在他後麵, 進門後將孩子往他懷中一扔,沒好氣道:“你有那麼多銀子給她,還跟我哭什麼窮?這娃兒也是你的, 現在不好帶,你想法子給他買點細糧熬粥喝。”
李啟根自從發現這孩子不是自己的血脈之後,對孩子就一點耐心都沒有,平時是能不抱就不抱。孩子被扔了過來,他下意識將其抱住,這才聽明白了梅花口中的話,當即皺眉道:“我說了,那是她自己偷走的。”
“騙鬼呢?”梅花滿臉不悅,“既然這麼舍不得,當初你倒是彆跟人分開呀。”
自從何蔥花說她從家裡拿走了三兩銀子之後,不管他如何解釋,梅花都始終一口咬定說銀子是他給的。為了這事,他辯解了多次,甚至還指天發誓……眼看梅花又要拿這事來糾纏,他氣不打一處來:“聽不懂話是不是?”
“你凶什麼?”梅花委屈得眼淚汪汪:“為了給你生這個孩子,我背了多少罵名,結果你卻這麼對我,事到如今,我成了棒打鴛鴦的惡人。李啟根,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李啟根隻覺得厭煩不已:“閉嘴!”
這一下,梅花更是受不住,趴在床上大哭起來。
孩子本來就沒睡熟,夫妻倆吵架嗓門都挺大,一下子就將孩子給吵醒了。
這麼大點的孩子,什麼也不懂,張嘴就哭。孩子是被抱著逛慣了的,非得起身轉上兩圈才會止住哭聲。李啟根的腳受了傷,自己走路都費勁,哪能乾這個活兒?
這孩子又不是自己親生……主要是他沒那份耐心。
李啟根將孩子丟到了床邊上,隨便他哭。
梅花見狀,愈發惱了:“這麼想要兒子,甚至不惜放棄了妻女,抱上了孩子你又不珍惜。李啟根,我拚了命給你生孩子已經夠意思,還想讓我累死累活給你抱孩子,我上輩子是欠了李家嗎?”
這孩子一抱就是半天,胳膊受不了。梅花也想要讓男人重新恢複前半個月那樣的耐心,實在是孩子不是一兩天就能長大,她一個人帶的話,太辛苦。
李啟根之前是顧慮著想讓她再生一個孩子所以才沒有翻臉,看她不依不饒,衝動之下冷笑一聲:“給我生的?”
他臉上神情滿是嘲諷,梅花微愣了一下,瞬間心跳如雷鼓,但她不覺的男人能知道真相,梗著脖子質問:“你這話是何意?”
“那孩子從上到下跟我李家沒有一點相像,彆拿我當冤大頭。”李啟根冷冷道:“我再說一遍,銀子不是我給蔥花的,是她偷的。你如果非要糾纏,覺得我是舍不得她,又認為我虧待了你。那你就抱著這個野種滾。”
他和何蔥花成親多年,何蔥花本身性子就挺溫柔,因為沒生出兒子來,從來都不敢高聲說話。向來都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梅花進門這一個月,鬨了不少事,每次都大呼小叫,恨不能把他當奴才使喚。他懶得將就了。
郭氏在隔壁聽到夫妻二人爭吵,本來不想管的,在聽見兒子攆人時,她坐不住了。要是梅花一怒之下真的抱著孩子走了,兒子又上哪去討個媳婦來生孩子?
“梅花,啟根他心情不好,彆聽他的鬼話。”郭氏一邊說著,一邊進門抱著孩子哄:“他跟蔥花之間沒感情,平時在家裡都不說一句話的。絕對不可能拿銀子給她,何蔥花那就是個賊,如今嘴皮子還變利落了,你得聰明點,不要聽她挑撥,過好自己的日子。”
梅花伸手抹著眼淚:“說我什麼都成,說這個孩子不是李家血脈,這是在逼我去死。我再荒唐,也不至於乾這種事啊!你們把我看成什麼人了?”
郭氏:“……”
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