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聽見那男人的長相, 就篤定是梅花想要害自己兒子,並非是胡亂猜測,而是那男人正是梅花的親表哥。
剛才兩邊人糾纏在一起, 兒子手上一點東西都沒拿, 根本就不像是要打架,甚至是要去拉架的。結果卻被人傷了那處……那地方脆弱歸脆弱,但想要傷著,不是那麼容易的, 除非有人刻意!
高玲瓏眼看婆媳二人吵起來了,心裡愈發滿意,打了個嗬欠:“你們慢慢聊。”
梅花殺人的心都有。一家子鬨成這樣, 開口就是吵,哪裡還能聊?
郭氏心中也生出了一股火氣,一扭頭看到梅花,氣得不行, 抓起掃帚就打了過去。
梅花剛生完孩子, 身子正虛弱呢。哪兒受得了這?
她乾脆坐在地上,捶地大哭。如果李家要臉, 應該就不會再打她了。
而離開了高玲瓏第二天就讓姐妹幾個回了鎮上。生意做了這麼久, 她們都能獨當一麵,就算她不在, 生意也照常做。
高玲瓏留在村裡打聽了一下那個眉角有痣的男人。很快得知那是梅花的表哥, 兩人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感情挺不錯的。
“之前梅花男人還活著的時候, 動不動就打她,她那個表哥還跑來把她男人揍了幾次。”
“是呢,兩人雖然不是親兄妹, 但就跟親兄妹一樣。梅花的哥哥對她都沒這麼上心。”
高玲瓏若有所悟。
其實梅花這個人挺自私的,為了過好日子可以說是不擇手段……隻從她與李啟根暗中來往珠胎暗結甚至還捧著肚子進門去擠掉何蔥花就看得出,她不是個好東西。
這樣的人,會與人真誠相交?
高玲瓏不相信。又細細打聽了一下,梅花的表哥姚大福住在鎮子外,那地界論起來屬於鎮上,這男人是做生意的,走街串巷收雞蛋鴨蛋到鎮上去賣,還幫各家牽線搭橋買地賣地,進而從中拿好處。
他這些年已經不大買雞蛋賺差價,多半的活兒是後者,雖然也來村裡,但何蔥花平時都是埋頭乾活兒,壓根不會與這樣的人來往,所以就不知道他是誰。
高玲瓏回了鎮上,做生意之餘,悄悄跟人打聽姚大福。然後就發現了不對勁。
姚大福家裡挺窮的,小時候和梅花家隔壁住著,所以二人才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到了年紀後。梅花嫁入了張家,他自己則和鎮上住著的陳家姑娘好了。陳家不願意讓姑娘嫁去村裡吃苦,但姑娘鐵了心非要嫁,當年夫妻二人之所以能成親,好像還出了一點不光彩的事。這麼說吧,姚大福的長子是成親後七個月就生了的。生孩子的時候都說是早產,但那個孩子生下來圓圓胖胖,幽黑的頭發都到耳根下了,但凡是接生過孩子的人都看得出,壓根就沒有什麼早產。
反正,陳家舍不得自己姑娘吃苦,又不得不答應這門婚事,最後在自家隔壁修了一個院子安頓二人。也就是說,姚大福是和嶽家隔壁住著的。他做的這門生意,一開始也是大舅子幫忙介紹的。
那之後,姚大福開始走街串巷,早出晚歸。有在鎮上做生意的陳家幫襯,夫妻二人日子過得不錯。但陳氏從小被家裡寵著長大,是個潑辣的性子,過了最開始那段蜜裡調油的日子後,夫妻倆時常吵鬨。或者說,是陳氏單方麵的謾罵姚大福。問候了姚家的祖宗不說,還經常說姚大福不行。
說一個男人不行,也許是真的不行吧。
總之,鎮上的人提及姚大福,都覺得他是個怕媳婦的耙耳朵。
這麼軟弱的一個人,卻能趁著亂勁兒將李啟根給廢了,這不稀奇麼?
就在高玲瓏覺得蹊蹺的時候,郭氏跑到了姚大福家討要賠償。
兒子都被廢了,讓他給點銀子,很正常啊。不說要賠多少,至少要把兒子的藥費賠出來吧?
郭氏是那種無理也要攪分的,如今自覺站在了理上,那更是了不得,叉腰站在姚陳兩家的院子外跳著腳的罵。
這麼熱鬨的事,高玲瓏得到消息就趕了過去。
陳家白天都在鎮上做生意,家裡多半的時候沒人,因為他們連孩子都是帶過去了的,在鋪子裡打了個灶,一家子吃飯都在鎮上。家裡不開火。
高玲瓏趕到時,陳氏也從外麵趕回,她今兒是去彆人家喝喜酒了,聽說自家惹了麻煩,這才匆匆趕回。
“死老虔婆,要死就死遠一點,跑到我門口來滿嘴噴糞,小心我一會兒真的把糞塞到你的口裡。”
陳氏被寵著長大,成親多年,男人也聽她的話。更是縱得她認為天老大地老二,她就是老。罵人就算了,她甚至還上手去撓郭氏。
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這和婆媳打架不同,眾人紛紛上前去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