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越想越心慌,男人在外頭有女人跟男人在外麵有兒子可太不相同了。
有女人,那甩了就是,斷乾淨了也就沒關係了。可孩子……那是活生生的娃,要吃飯穿衣長大要娶媳婦。姚大福如果真放不下那個梅花,在這些事情上少不得要費心,至少要出錢吧?
等到姚大福把賺來的銀子分給了彆人,那她這些年算什麼?
這不活脫脫一個笑話嗎?
陳氏不願相信這樣的真相,可她也不想被人蒙在鼓裡做一個傻乎乎的女人。當即就想去村裡瞧瞧郭氏口中的孩子,看看是不是真的跟姚大福長得像。這會兒天都黑了,外麵看不太清楚,走路去的不可能的,可她也等不到明天。眼神一轉,看見不遠處的牛車和牛車上看戲的人,當即就招了招手:“妹子,你把我送去桃花村,酬勞好說。”
高玲瓏揚眉,見陳氏跟自己說話時並無異樣,恍然明白她是不知道自己是誰。這麼說吧,住在鎮上的人,除非村裡有親戚,否則是不怎麼在乎村裡的人和事的。
當然,李啟根拋妻棄女,甚至在妻女還沒搬走之前,又已經找了個懷著身孕的女人進門的事挺稀奇,在鎮上鬨得特彆大,陳氏也聽說過,甚至因為那擠走了原配的女人是自己男人的表妹而覺得丟臉。
當時她在家裡念叨過,不許姚大福再照顧這個妹妹。也僅此而已,她不認為自己和李家人會有交集。
可惜男人將這話當做了耳旁風,後來梅花遇上事,他又跑去幫忙不說,還把人家男人給廢了。方才陳氏跟他吵鬨,也說他對梅花心思不純,意圖不軌來著,但那隻是看男人在外頭找花娘,隨口亂扯罷了。
誰能想到兩人之間真有關係?陳氏越想越氣,恨不得把梅花撕了,今天要是不去弄個明白,她一夜都睡不著。眼看牛車不動,又見趕車的是個女人,不用分什麼男女有彆,不會讓人說閒話,當即掏出一把碎銀子:“夜路不好走,隻要帶我過去,這些就是你的。”
說著,將銀子塞到了高玲瓏的手中。
高玲瓏一樂:“能買不少肉了,回頭給孩子打牙祭。你坐好!”
郭氏有些後悔,陳氏這去家裡鬨事,李家又會讓人看笑話。但她也攔不住陳氏,當即追了上來:“蔥花,帶我一起。”
聞言,高玲瓏冷哼:“牛車是我自己買的,我又不欠你,少指使人乾活。”
說著一甩鞭子,牛兒小跑起來。
郭氏:“……”
她心裡將何蔥花罵了個死臭,隻能跑著跟上。
陳氏氣得胸口起伏,好在哪怕天已經黑了,牛車卻跑得飛快,壓根不用她開口催促。
進村時,沒引起彆人注意,高玲瓏直接將她帶到了李家。
村裡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是因為舍不得點燭火。
到了李家外頭,李啟根正在磨磨蹭蹭做飯。他餓得慌。梅花哭哭啼啼這裡痛,那裡不舒服的,喊她做飯,她說自己不吃。親娘不在,沒法子了,隻能自己做。
聽到牛車的聲音,緊接著敲門聲響起。李啟根過去開門,還沒看清楚麵前是誰,就被人狠狠推了一把。
灶火的光影中,陳氏奔進門,叉著腰大喊:“梅花,你給我出來。彆躲著!”
梅花聽到是陳氏,心裡怕得要死,連在外頭很有幾分麵子的姚大福都怕這個女人,她哪裡打得過?
關鍵是陳氏娘家得力,要是在外頭吃了虧,陳家人可不會乾看著。
她躲在屋中不出門,陳氏從自己的猜測加上李啟根的眼神估摸出了梅花所在,衝過去打開了廂房的門,然後一把將人揪了出來。
眼看梅花緊緊抱著腹中孩子,陳氏眼神一厲,伸手去奪。
梅花當然不給她,抱著孩子就往門口奔。
陳氏拔腿就追,不錯眼的盯著她,在路過燃著火的灶時,陳氏終於也看清楚了孩子的長相,看清楚的一瞬間,身子僵成了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