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幾乎所有人都唱了歌,溫瑜正被纏著問東問西,忽然跟前籠罩上一片陰影,腦袋被人用指尖輕輕戳了戳:“想唱什麼?我幫你點。”
她有些近視,在包間內暗淡燈光下看不清楚許熾的神情,思索片刻後說出了一首不算出名的抒情歌曲。
這個世界大致與她曾經生活的世界相似,溫瑜不喜歡太過吵鬨、總是以情情愛愛為主調的流行樂,聽的大都是慢歌或輕音樂。許熾比了個ok的手勢,轉身走向點歌台。
他一走,身邊的女孩子們就又嚷嚷開:“你和許熾什麼關係啊?”
“你們怎麼認識的?”
“你不知道,他對女生從來都是一副臭臉,活該一直單身。”
溫瑜來不及解釋,一個話筒就被遞到麵前——許熾把她的歌置頂了。
周圍都是初次見麵的人,她難免感到緊張。但溫瑜曾經學過一段時間鋼琴,在校慶晚會上表演獨奏已是常態,對觀眾的注視也因此有了一定的接受能力,於是很快就調整好心態,隨著旋律開始唱歌。
她的聲音清泠軟糯,加之吐字溫柔清晰,又對聲樂知識有一定了解,愣是把一首和緩的抒情民謠唱出了纏綿婉轉的味道。
包間裡的其他人一瞬間安靜下來,原本打鬨的、搖骰子的、互損的男男女女都不約而同順著歌聲把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人小聲說了句:“這真不是原唱嗎?”
溫瑜肺活量小,這首歌難度又高,臨近結尾高音時她止了聲,望著許熾搖搖頭,示意自己沒力氣繼續唱下去。
大夥兒還沒從音樂裡抽出心神,她的歌聲便戛然而止,正想鼓勵她把歌唱完,便聽見一陣低沉清冽的少年音響起。
溫瑜沒想到許熾居然會唱這首偏小眾的慢歌,他天生一副好嗓子,對音律拿捏得恰到好處,富有磁性的聲線慵懶徜徉於眾人耳畔,有幾分迷離的味道。
一曲終了,在場所有人都盯著兩人起哄歡呼,溫瑜沒他們那麼多心思,卻也笑著為他鼓掌。
許熾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姑娘,一想到她微笑的理由是自己,忍不住紅了耳根。
聚會結束時已近傍晚,按照以前的規矩,許熾本來還要請朋友們去酒吧或夜市,但今天大夥直接就散了場,原因他不說,其他人也都心知肚明。
“你最晚能什麼時候回去?”
認識溫瑜之後,許熾幾乎把“假裝漫不經心”這一技能點升到了滿級。說好了要送她一份驚喜,他心裡既興奮又緊張,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她開心的模樣,又擔心自己的禮物不討人家喜歡。
“十點左右吧。”宋潔對她基本處於放養狀態,隻要不做太出格的事情一般都不會管。溫瑜不明白他這個問題的用意,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怎麼了?”
“我說了,要給你一個驚喜。”少年笑得張揚,眼睛裡仿佛盛滿了小星星,他下意識想拉起她的手,又在剛抬起手時匆匆放下,“你跟我來。”
溫瑜茫然地跟著他的背影走出KTV來到地下停車場,在一排規整的小轎車裡,赫然停放著一輛純黑色機車。
它外觀簡約,高昂的車頭與華麗噴漆無一不顯示出張狂的威嚴,溫瑜眸光微動,輕聲道:“哈雷突破者。”
許熾驚喜地看她一眼,他著實沒想到溫瑜會一眼就辨認出它的名字,畢竟大多數女孩子對機車沒什麼概念,經常把它們與普通摩托車混淆。
比起許熾,溫瑜的內心要複雜許多。她從前的哥哥也有一輛這款機車,最喜歡駕駛它帶寶貝妹妹兜風,如今物是人非,難免感到些許落寞。
“上車,我帶你去個地方。”
溫瑜乖乖坐好,又抬頭看他一眼:“那些放在包間裡的禮物怎麼辦?”
“我會讓司機把它們帶回家。”他特地囑咐了,那個放在椅子上的白色小盒子必須輕拿輕放。
她差點忘了,許熾家裡大富大貴,是有個專人司機的。溫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然肩上被搭了一件外套。
外套上沒有令她討厭的煙味,隻有少年未褪去的餘溫,它太大了,幾乎把她整個人都罩在裡麵,毛茸茸的帽領更是蹭得臉頰癢癢的。
許熾熟練地跨上車座,聲音裡帶了雀躍的笑意:“夜裡風急,你可要抓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