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的臉都腫了,噢喲,可憐見的,叫哥哥咯喂!”
這句之後跟著一串男人們心照不宣的猥瑣大笑。
“小娘子嬌滴滴地,叫了什麼哥哥來著?”
林冬澤幾乎想要把蘇歡歡給推開,但忍了幾忍,隻是捏緊她的肩膀,把她的臉望懷裡埋得更緊,生怕她一聲聲“冬澤哥哥”被人聽清楚了去。
之前還覺得女人這麼親昵地叫十分嬌軟可人,現在隻剩下厭煩。
城門守衛排開人群過來。
他壓著嗓子主動開口,“路遇毒蛇驚馬,在下沒能製住,所有損失一力承擔。”
林冬澤不想在這裡被當成猴戲一樣圍觀,從懷裡摸出來一包銀子,掂也不掂直接丟了出去。
至於馬為什麼會突然發瘋,他知道肯定是因為之前自己多看那幾眼惹惱了馬車上的人。
江湖上怪人多得很,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來頭。
心裡暗暗記了一筆。
“師妹傷重,可否讓在下先行離去?”
守衛長抬手接住銀子,那包東西一入手,臉上本來凶狠的表情就轉為笑意。
“好說好說,這種事誰也不想的,這位姑娘還是得儘快找大夫看看。”
女人嘛,臉沒了還怎麼看?
本來他們也隻是趁著武林大會在城門口設卡斂財,這陣子天下武林英豪齊聚天門,走過路過的都是會真功夫的,守衛根本不敢真的要去查驗身份什麼。
麵前這小哥雖然狼狽,但剛剛一劍斬斷馬首的樣子還是看得出來功夫不差。
得饒人處且饒人,不看僧麵看錢麵嘛。
“好了好了,都散了!”
一隊守衛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立即嚴肅起來張羅著維護城門秩序保持道路通暢。
還貼心地招呼手下清理兩具馬屍。
林冬澤鬆了一口氣,低著頭,任由散亂的額發垂下來遮住臉。
等前麵圍著的江湖人散開些去,才摟著驚得渾身發軟的蘇歡歡準備先找地方落腳。
這時那個隊長又回來,後麵還跟著一輛簡陋的單匹馬車,“少俠,我看這位姑娘怕是走不得,這城內不準沿街高來高去,將就著用吧。”
林冬澤臉上才帶出一點感激。
“多謝。”
說著把蘇歡歡先扶上去,誰知袖子卻被那守衛拉住,偏頭就見他伸出手,拇指食指對著碾了碾,意思是,你以為這馬車車夫是白給找來的?
嘴角立即垮下來,卻也無奈,隻好再在懷裡摸了摸,找出一粒碎銀子。
還好這次下山準備充分,懷裡還有沒兌換的銀票,不然待會兒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
守衛又賺了一筆,才樂嗬嗬地帶著人大搖大擺地走了。
林冬澤躍上馬車,車夫不耐煩地一揚馬鞭,他險些沒被摔出來。
人群已經徹底散去,江湖人就是這樣,看戲也是講究效率的。
“走。”
遠處車頂上決明低聲開口。
“等等!” 蘇汣卻一把將人拽住,“林大哥好像掉了東西了。”
決明眯眼一望,林冬澤剛剛兩次掏錢,又被車夫晃了一下,懷裡掉了個信封出來也沒注意。
此時簡陋灰布蓬馬車已經駛遠,原地孤零零躺著那個信封。
蘇汣就要再使輕功竄出去,卻被決明扣住細腰一翻一丟,直接給丟回了馬車裡。
自己輕飄飄飛旋而出。
徐鶯配合十分默契,已經一拍馬屁股,馬車瞬間提速追了過去。
決明衣袂翻飛,路人隻覺得有什麼白晃晃的東西閃過,再看去,就見一架豪華香車軋過大道,朝前遠遠駛離。
路上乾乾淨淨,片甲不留。
“師兄好快!”
蘇汣從軟墊上爬起來,一把抱住眨眼就飛回來的男人,當然,目的不是誇讚,而是……
“是什麼?”
故作好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過來,“咦?是一封信!”
小臉上大義凜然,眼神兒從信封上掃過,“中嶽兄親啟……肯定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決明和徐鶯大概不清楚,但看過原著的蘇汣知道,中嶽是黎嵩的表字,這就是林冬澤師父讓他帶給黎嵩的密信!
也就是幽遊宮厄難的開始。
裡麵是提到了跟幽遊宮的恩怨什麼的,但具體究竟寫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原著裡林冬澤因為意外看到的時候信已經被打濕模糊了字跡,他也是草草看到了隻言片語。
蘇汣假裝不知道誰是“中嶽兄”,“下次碰到林大哥再還給他吧,暫且幫他收著。”
邊說邊把信封塞進了懷裡。
還珍重地拍了拍心口,生怕誰搶去了似的。
她當然不會再還給林冬澤,隻不過是想找個沒人的機會單獨看信,主要是怕裡麵有什麼刺激的內容,讓師兄看到怕要節外生枝。
還是本仙先過目再說。
決明冷眼看著她自言自語一番動作,低氣壓讓快速前行中本來應該跟著飛揚的紗簾也直直垂著紋絲不動,十分詭異。
作者有話要說: 小酒:師兄給我梳了個什麼頭型?
師兄掃她一眼,背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