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埋進溫柔的懷抱被女人死死抱住,抓砸不得,隻能雙臂環箍,像是要把人攔腰折斷似的力氣將她緊緊抱住。
蘇汣頓時臉都青了,這家夥,就不能讓她舒坦一回!
卻聽懷裡發出含糊不清的音節。
沒有隔閡的接觸,皮膚上感覺到男人呼吸帶出的滾燙水汽和哆嗦的唇瓣,他在說話。
“怎麼了?怎麼了?嗯?”
蘇汣緊張地拍著他的背低聲詢問,稍稍豎起耳朵仔細聽,竟然聽到曲涼一個一米九幾的錚錚鐵漢用委屈巴巴的喉音痛苦地在她懷裡蹭臉呢喃——
“疼……”
他說。
“好疼……”
嘴唇掀動間像是碰到了什麼,曲涼下意識咬緊,頓時疼得蘇汣倒抽涼氣,那滋味兒,痛卻詭異著。
青了的臉又紅起來。
她難以置信地想,我這是上輩子欠了你的麼!為什麼就硬是做不到就這麼一巴掌呼過去把你推開?
但也還是咬牙忍住了,還一邊給他順著頭上刺刺的短毛嘴裡一邊輕輕地安撫。
“好了好了,不痛了,”
這回似乎是起了作用,曲涼咬著咬著鬆了牙關用上了舌,片刻後動作緩了下來,痛得不住發抖的身體也平靜下去。
忽地一陣風從窗口吹進來,蘇汣偏頭看去才發現,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烏雲密布。
濃雲積聚,陰風一陣陣吹,似乎在醞釀著什麼天地災禍。
原本濕透的長發垂在臉頰邊的一縷已經半乾,被風吹過輕輕拂起的時候她眼睛眨了眨,是窗外天際從密雲間劈開一道天裂般的青白閃電。
“哐鏘!”
雷聲接踵而至,懷裡男人驀地一顫。
蘇汣感覺他鬆開了嘴唇,大概是頭不痛了,這會兒恢複了神智,正在心情複雜地在腦中迅速反應著到底該怎麼應對眼前的尷尬。
“不痛了?”
她把人推開,起身收起跨在他身前的長腿,就這麼大咧咧地走開從浴室裡扯了之前的襯衣草草披在身上回來。
曲涼那股腦漿炸開似的痛的確過去了,但隱痛仍在。
好在理智已經回籠,訥訥垂眼看看自己不堪的身下,抬手重重按了下太陽穴,跟著扯了床單胡亂一抹。
他現在已經完全相信了蘇汣之前關於她的異能那部分的話,絕對不是玩笑。
不然自己怎麼會失控到這種程度?
雖然被突如其來的頭痛打斷沒有一路失控到最後,但已經刻到骨子裡的感覺永遠也無法忘記,曲涼很混亂,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那時他覺得心裡酸酸的,有點甜,是一種他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滋味。
但現在再想要回味,卻已經難以捕捉,像是內心平白空了一塊似的。
“你對我用了異能?”
曲涼愁悶地站起來,語氣卻聽不出心緒,手腳麻利地整理好扯開的衣裳褲頭。
蘇汣看著背對著自己望向窗外的男人,眉梢挑起,怎麼著,想不認賬?
因而沒看到他望著遠處時越來越凝重的眼神。
出事了,曲涼看著天際篤定地想。
那種天地變色的陣勢,他隻見到過三次,三次都是在末世之中生死存亡的劫——喪屍潮。
“砰砰砰!”
門外響起劇烈的拍門聲,“老大!”
不是憨子,另一個焦急的聲音響起,緊跟著門就被推開,不是情況急迫到了一定程度,沒有手下敢這麼直闖大佬的房間。
特彆是在勤務兵反複明示暗示此時此刻老大的房間闖不得的情況之下。
憨子可擔心老大被這麼打岔給弄成那啥了。
於是他焦急地跟著探頭,就從敞開的門邊看到了穿著老大襯衫像是穿著裙子似的蘇姐姐,一身嬌媚,露出的長腿上青紫指印明晃晃的。
老大卻穿得整整齊齊站在窗邊。
咦?都完事兒了?
從前老大做傳統手藝的時候也不見這麼麻利的啊……
曲涼轉身冷眼一掃,闖進來的那個手下就劈裡啪啦喊開了,“老大,不好了!我們派出去找胡三兒的那隊人失聯了!”
那人慌得很,出去的人都帶著特製的通訊器,原本他還在跟隊裡的哥們兒時不時電波調侃兩句,忽然就聽見那邊發出“呲呲”的雜亂電流聲。
再發信息過去就再也收不到回音。
他反複回想,似乎在突然被電流雜音覆蓋的通話中,隱隱聽見有人驚恐的尖叫聲……
蘇汣聽了麵色不改,隻有睫毛微微顫了顫,胡三?
腦子迅速反應,不久前夢裡已經跟原主記憶完全對接,印象裡倒是有這麼一個名字,貌似是基地附近的一個小幫派頭頭吧?
當時原主跟小白一起北上,對附近的人類勢力已經摸了一遍底。
最大的目標就是這個金火雙係異能大佬的基地,胡三隻是個覺醒得並不那麼理想的土係異能者,對小白沒什麼用處就沒有多費心思去關注。
蘇汣這麼幾個轉念,就明白了曲涼為什麼在布置要對付小白的時候要派人去聯係胡三。
合縱連橫是抬舉那胡三了,隻不過是為了預防後院起火。
曲涼眼神閃過金色,“提醒紅木守好,全城準備迎戰!”
他乾脆利落地發出指令,優秀的軍事指揮者都是走一步看三步,胡三那邊出事了,最令人擔心的事情果然正在發生。
隻是他還是難以置信,那隻金眼,怎麼可能這麼聰明!他智力進化的速度,未免也太快!
蘇汣就見他說完立即抓起武裝帶大步出門,“喂!”
曲涼腳步不停,卻在即將離開房門之前聽他沉鬱的聲音逆著冷風傳來,“無論如何,我會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