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六十二頭狼崽崽(2 / 2)

“……夫、夫君?”

阮秋秋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那麼緊張,但說話卻有些不太利索,她摸了摸口袋裡放著的那片半透明的葉子,心想等會兒她該不會真的要捏碎找如意奶奶來吧。

眼瞅著某狼的呼吸漸漸不穩,邪異的麵頰離她越來越近,阮秋秋有些控製不住的緊張起來。

她看見大灰狼先生微微張開淺色的唇,露出了兩顆有些尖尖犬牙。

是想吃她嗎?

還是和如意奶奶當年一樣,渴望新鮮的獵物。

阮秋秋手掌都是汗,右手從口袋裡掏出了那枚半透明的葉子,睫毛輕抖,手指蜷起又送開,最後破罐破摔一般,將手中的那片葉子甩出了很遠。

如果她的血真的有用,被救了她許多次的狼崽子咬幾口也沒什麼……

石灶裡的微光完全被淵訣高大的身影擋住,阮秋秋的視線裡,就隻剩下了他那雙泛紅的狹長雙眼。

她攥緊了手掌,閉上了眼睛。

麵頰被沾染上了淵訣濕熱的呼吸,但預料之中的疼痛感卻始終沒有傳來。

額頭被某狼發燙的額頭抵住,脖頸被他還沒乾透的長發弄的癢癢的。

阮秋秋慢慢的睜開眼,對上了那頭狼猩紅的瞳仁。

她想問他“為什麼沒咬”,但他們靠的很近,阮秋秋甚至能感受到淵訣的呼吸。

“嗷嗚。”

短暫的懵圈之後,阮秋秋就反應過來了——

淵訣的額頭燙的驚人,已經發燒了。

明明剛剛回來的路上他還沒有發燒的跡象,阮秋秋心底那些害羞的情愫退去,她感覺到自己的一隻手臂還被他輕輕攥著,索性趁機將那些靈力送到了他體內。

淵訣體內的魔氣瞬間纏了上來,阮秋秋眼前一黑,整個人被劇烈的疼痛感和眩暈感衝擊,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直接暈過去。

差點陷入昏迷的阮秋秋沒有注意到,她和淵訣勾連在一起的魔氣和靈力發出了淺淺的白光,將她的意識也完全卷入了某狼未曾醒來的噩夢之中。

……

“嗷嗚……(不是我。)”

耳畔再次響起了熟悉的‘嗷嗚’聲,卻又有些陌生,平白增添了許多稚嫩的味道。

她有些奇怪,發現原本分擔了一部分大灰狼先生體內痛苦的身體也不知道為什麼瞬間不痛了。

“嗯?”阮秋秋睜開眼,下意識的說了句話,發現自己的聲音也變的稚嫩了許多。

她驚訝的瞪大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驚訝的發現她的手縮小了。

眼前的場景漸漸清晰起來,不是她和淵訣待在一起的山洞,而是同樣下著大雪的冬天。

周圍的巨木葉子稀疏,明顯不是炎狼部落周圍的環境。

這是什麼情況?她是像之前進入如意奶奶的記憶一樣,進入了大灰狼先生的記憶裡嗎?

說起來,淵訣之前也是五階的強者,而且和她額頭相抵……

可是不對,之前她處於如意奶奶記憶裡的時候,並不能感知到周圍的氣溫,意識體也沒有變小,但她現在,卻能感覺到雪花落在身上,寒冷的感覺很明顯。

是因為她靈力和大灰狼先生魔氣勾連之後,產生的副作用嗎?

她要怎麼才能出去?

阮秋秋試著從意識體內調動靈力,但很遺憾,在很有可能由大灰狼先生記憶構造的世界裡,她現在的身體裡沒有任何靈力的存在。

試了好幾次,阮秋秋都沒能從這個幻境中脫身。

她摸了摸臉,發現她臉上居然還戴著一個毛茸茸的麵具,隻露出了眼睛鼻子和嘴巴的那種。

她扯了扯,居然還沒辦法摘下來。

阮秋秋:“…………”她在那頭狼腦子裡到底是以一種什麼樣的狀態存在???

是因為他沒有親眼看過她,所以沒辦法幻化出她的樣貌嗎?

這個理由居然十分的合理。

阮秋秋冷的哆嗦了一下,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這兒又是哪裡,但她卻知道,她現在短手短腿,身上還隻幻化出了一件薄薄的獸皮連衣裙,中袖的那種,全身上下就隻有臉是暖和的。

她再不找個地方躲雪,意識體就要冷死了。

阮秋秋搓了搓短短的胳膊,還沒邁開小短腿,就又一次遠遠的聽到了熟悉的“嗷嗚”聲。

離她有一段距離,卻很清晰,比大狼先生的嗷嗚聲,更多了幾分稚嫩憤怒和委屈。

這一次,她詭異的聽明白了這句嗷嗚的意思,和如意奶奶說的一樣,隻簡簡單單的表達了三個字——

“不是我。”

阮秋秋心口一下揪緊,昨天意外和小魚重合的狼崽的樣子突兀的鑽進心底,大狼尖耳朵蜷縮著的沙啞“嗷嗚”的一切似乎有了源頭。

阮秋秋來不及多想,也顧不上她現在的樣子能不能被妖看見,費力的邁著小短腿朝聲音來源的地方跑。

她現在意識體最多五歲,儘管很努力,跑起來還是很費勁。

地上的雪很厚,阮秋秋腿凍的直哆嗦。

等她邁過兩顆巨木,很快就嗅到了空氣裡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你還說不是你,那部落族巫山洞裡的食物是自己長了腿,跑了的嗎?”

越靠近她的狼崽,許多刺耳的聲音也明顯了起來。

“咱們水豬部落就你一個外來的妖,不是你還能是我們嗎?”

拐過一個彎,阮秋秋半扶著粗糲的樹乾,看到了一群半大的豬妖圍成一團,將一隻半大的狼崽圍在中間。

——那隻狼崽是半妖形,精致漂亮的臉蛋上滿是淤青和血汙,身上就隻穿著一件自帶狼皮幻化出的短衣,赤著腳站在雪地裡。

他一雙灰藍色眸子清亮,低吼著露出尖牙,手裡拿著一根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木棒,看起來很凶惡。

毫無疑問,這應該就是記憶裡,還很小的淵訣了。

她的狼,幼年期長得真的很可愛。

阮秋秋柔軟下目光,看著他完好的兩條腿,眉眼動了動。

在狼崽崽腳邊,還放著一隻被啃的隻剩下骨頭的小象鳥。

顯然,這群豬妖說的食物,應該就是這隻象鳥了。

“嗷嗚。(不是我。)”

淵訣又重審了一遍,眼底是委屈和憤怒。

阮秋秋看著為首的一個分明已是成年妖的豬妖摸了摸下巴,露出了有些卑劣的笑容,“你嗷嗚嗷嗚說些什麼?我們是豬妖,聽不懂狼語啊。”

阮秋秋知道他在騙人,明明妖族之間是可以聽得懂互相的語言的,但她卻有些意外的發現縮小版的大灰狼先生明顯的動搖了。

留著淩亂長毛,漂亮的和小姑娘一樣的淵訣用力攥著手,有些無措的低下頭看著自己比起同齡妖來講,有些大大的粗糙的腳掌。

他居然信了。

“你是啞巴嗎?不會說話?那就是你偷的。”為首的成年豬妖說完,一直站在一邊的一個穿著厚實獸皮裙的小雌妖大概是實在忍不住了,哭著朝淵訣喊,“你這個小偷,快滾出我們水豬部落!”

“我阿父當時隻是看你快死了,才好心給了你一點吃的,你就這麼賴上我阿父算什麼?還害他生病了,他是我阿父,不是你的!”

“你這個不會說話的啞巴,掃把星,滾啊,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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