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朵朵說著, 越來越哽咽,一隻二十左右、實力在二階巔峰的大熊貓,現在卻沒辦法控製好自己的聲音, “那頭黑蟒妖在用妖力拔小欽的鱗片……”
熊朵朵眼底滿是恨意,渾身都在禁不住的顫抖。
阮秋秋聽的緊擰著眉,儘力整理著熊朵朵話裡的信息。她身側的大灰狼先生也輕抿著唇,不知道在想什麼。
眼瞅著熊朵朵像失去了冷靜,田秀疼的齜了一下牙, 乾脆不讓他說了, 深吸一口氣,努力條理清晰的補充道, “是這樣。”
田秀指了指躺在石床上的半蛇半鷹幼崽, “這幼崽昨天晚上醒了, 說自己的名字叫‘畜生’。”
阮秋秋聽到這個稱呼,先是愣了秒,接著隻覺得心底猛地竄起遏製不住的憤怒,她強壓著,攥緊手,繼續聽田秀說。
大雕明顯也很憤怒, 但他比熊朵朵稍微理智一些, 沉聲道, “大約是因為血脈相近, 幼崽一直和小佘欽很親近, 在他說出自己的名字後, 小佘欽特彆生氣。”
“他露出了自己一直遮著的臉和手臂, 跟幼崽說他不是畜生。”田秀道,“後來發生了什麼我當時不在, 所以不太清楚,但我猜,他們大約是和山洞裡的一些幼崽發生了矛盾。”
田秀歎了口氣,“等我今天早上起來,熊滾滾和小薄荷就很慌亂的找我,和我說小佘欽和那隻幼崽都不見了,很有可能去救彆的幼崽了,我當時就叫上了熊朵朵。”
“本以為我們兩個速度快,能把佘欽和幼崽先帶回來。”田秀疼的臉直抽,“但還是晚了。”
熊朵朵也稍微調整了過來,氣得要死,“更讓熊生氣的是,我們不讓熊滾滾去,他還不高興,自己偷偷去了,還比我們先發現那隻老蟒妖。”
說到這,阮秋秋又看了眼倒在石床上的小熊貓妖,也感到一陣氣悶。
她大概算是弄清楚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還是有些不解,“不是說那蟒妖隻有四階初期的實力嗎?”
田秀是三階初期,熊朵朵也不弱,兩隻妖聯手,不至於被打的這麼慘。
大雕眼底竄起兩抹怒火,“那個老蟒妖太無恥,隻要我們敢靠近,他就打幼崽……”
田秀恨得咬牙切齒,滿臉都是懊悔,身體都微微發抖,“我們當時沒反應過來,他院子裡最後兩隻幼崽就這樣被打死了。而我和朵朵,為了保護小佘欽他們,隻能狼狽逃竄。”
“他一路追著我們到部落附近,大約是聽到族長爺爺的怒吼,沒敢靠近,很快就走了。”田秀臉色鐵青,“我們實在沒辦法,隻好來找你們處理傷口。”
聽到這兒,阮秋秋總算明白了全部的經過。她抬眼望向滿身傷痕的小佘欽,心口又氣又難受。
她正想問那隻黑蟒的下落,耳側就響起了大灰狼先生似乎噙著寒冰的聲音,“那隻黑蟒,現在在哪裡?”
大雕先是愣了一下,本來想說,但很快就低下頭,臉上閃過明顯的擔憂,支吾了兩聲,搖搖頭說,“不知道。”
熊朵朵欲言又止,但他隻是憨並不是傻,也反應過來,動了下唇,沒吱聲。
阮秋秋一看就明白這兩隻妖肯定知道,但顧忌著淵訣的傷,覺得他很可能打不過老黑蟒,心裡沒底。
其實阮秋秋對大灰狼先生的戰力具體有多少也不太清楚,但根據前兩天修煉來看,應該不會低於五階。
畢竟,這狼在之前重傷實力銳減的狀態下,都能夠讓快到四階的渣獅子陸子冉狼狽而逃。
現在,她的狼已經比以前強了許多,絕對能收拾那個可惡的黑蟒妖。
想到這兒,阮秋秋心底的煩躁稍稍減輕了一些,抬起頭,對上了田螺灰狼先生望過來的視線。
阮秋秋很快就讀懂了淵訣眼神裡的情緒,她望向坐在木床上的大雕和熊朵朵,微微彎起了唇,安撫著說,“沒事,你們說吧,我夫君比你們想的厲害一些。”
因為滿心都惦念著事,阮秋秋根本沒注意,在她說出“我夫君”三個字後,大灰狼先生若凍川融化般柔和下來的目光。
熊朵朵和田秀對視一眼,便沒再繼續隱瞞,“還在原來的地方。”
“那隻老蟒蛇不知道你們搬過來的事,還以為咱們部落全都是軟柿子。”熊朵朵說著,眉眼忍不住亮了起來。
他知道之前後山靈力的變動,也明白阮秋秋這話的意思就是淵訣恢複了大半,眼角眉梢禁不住都帶起了喜悅,“淵、淵首領……淵夫人,你們一定要好好教訓那隻蟒妖。”
儘管還是有點不太敢大聲同淵訣說話,他卻已經開始幻想淵訣把黑蟒妖揍到哭天喊地的樣子了。
本來,今天熊朵朵他們受重傷回來,族長爺爺也是氣的半死。
可奈何他沒有辦法。
族長爺爺是能打得過那隻黑蟒妖的,但他沒辦法殺死,甚至不敢保證自己的速度比黑蟒快。
殺不死,跑不過,就意味著那隻黑蟒妖很可能會瘋狂報複沒有他坐鎮的冬熊部落。
所以就算熊朵朵他們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他也隻能忍受。
“嗯。”淵訣記下了熊朵朵說的地點,半垂著眼,指尖輕輕點在輪椅邊沿。
又交流了一些事情,眾妖才安靜了下來。
小薄荷也不哭了,隻是紅著眼睛照顧三個幼崽。熊朵朵和田秀也有些撐不住,倒在木床上睡著了。
阮秋秋恢複了一些力氣,同小薄荷囑咐了兩句,本想從輪椅上下來推著大灰狼先生出去。
但某狼不知道做了什麼,指尖彈出兩抹黑焰,化成了淺黑色的蝴蝶,停在椅後,推著他們徑直回到了婚房裡。
阮秋秋輕聲問,“狼要去解決那隻黑蟒妖嗎?”
淵訣聞言明顯頓了下,抿了抿唇,神色略有些黯然,微側過頭,猩紅的瞳仁裡清晰的映著阮秋秋的樣子。
他安靜了幾秒,才沙啞著聲音問,“夫人希望麼?”
他雙唇很紅,似是夾雜著一些阮秋秋聽不懂的情緒,緊緊盯著她的眼睛,額上的傷疤也似乎活了過來。
大灰狼先生眼尾很紅,低喃道,“……狼出手,他會死。”
阮秋秋看著他眼底掩蓋不住的那些擔憂,和容易折損的期盼,心底閃過一抹無奈。
她沒有回答大灰狼先生的問題,隻是拉住了他的手,直起腰,用儘勇氣,紅著臉,輕輕碰了碰淵訣的唇角。
淵訣睫毛輕顫,隻覺得唇角柔軟的觸感一閃而逝,短暫的像是他的一個錯覺。
阮秋秋看著原本像某種邪惡生物一樣威脅她,說著“狼一動手就會死妖很可怕”試圖讓她害怕的大灰狼先生,在這個簡單的親吻後略略慌亂,麵頰發紅。
阮秋秋看他那麼害羞,本來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卻也忍不住害羞起來了,她感覺淵訣的掌心全都是汗,漸漸地越來越燙。
她被他這樣,弄的有些心癢,“……我,不會怕夫君的。”
阮秋秋任由著狼將原本隻是握著手的狀態,變成了十指相扣。
掌心酥麻,阮秋秋用力回握住他,彎起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