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適野的腳步頓了下,接著開口,聲音挺輕:“什麼時候醒來的?”
溫彆玉緩緩回了神,他看一眼俞適野:“剛才。”
俞適野又說:“現在中午一點了,先來吃點東西吧?”
“嗯。”溫彆玉說,“幫我遞一件浴袍。”
俞適野打開櫥櫃,拿了件新的浴袍遞給溫彆玉。床上的人接過衣服,掀開被子站起來,將浴袍鬆鬆披在身上。
對方穿衣服的間隙裡,俞適野看了一眼。
並不是故意的,但是……宛如揉碎了的玫瑰花瓣散在雪緞上,瓣瓣醒目。
溫彆玉的洗漱不花什麼時候,等他再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俞適野已經將午餐擺好,就擺在落地窗外的溫泉旁邊。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被屋簷遮擋了一半,依然像個頑皮的孩子,在兩人的腳邊反複伸出試探的觸角,像在邀請俞適野與溫彆玉同它一起玩捉迷藏。
但飯桌上的氣氛就不是如此了。
兩人吃飯吃得很沉悶,沒有人開口說話,俞適野一直有些欲言又止,他想和溫彆玉討論一下昨天的事情,但正如醒來時看見人那樣想親又不敢親,現在,他也有點想說又不敢說。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俞適野幾回沒能開口,自嘲地想:
真是跟第一次談戀愛一樣,毛手毛腳,就怕得到什麼不好的結果……
兩人麵對麵,俞適野的狀態,溫彆玉當然注意到了。
是不好意思說昨天的事情吧。
溫彆玉想,他本來想讓俞適野開口為昨天定個性,但如果俞適野實在說不出來,換他來開口其實也是一樣的。
他微垂著頭,斂下眼,神色藏在麵容的陰影之中。
“昨晚我喝多了,有點醉了。”
俞適野的目光一下鎖定在溫彆玉身上,片刻後,他用輕鬆地語氣藏起失落,還給兩人找了個似乎很恰當的理由:“……是啊,我也是。沒想到這裡的清酒度數這麼高。”
果然如此,一點也不出意外。
溫彆玉看了俞適野一眼,發現對方的神色裡還是有點藏著的介懷,又說話,安慰對方:“意外而已,不需要太在意。”
俞適野微微一笑,心裡更在意了:“成年人了,為什麼要在意這個。”
兩兩對麵,兩兩無話。
溫彆玉突然笑了下,用笑容維持體麵:“說得也是,我們就算做了,也是經過了法律認證,合情合理又合法的。”
俞適野虛浮回應,快撐不住了:“完全沒有錯,隻要我們高興,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他們一本正經又貌似友好的討論著,但午餐的氣氛還是不可避免滑向深淵,就連腳下的陽光,也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恐怖的氣氛,縮著脖子悄悄溜走了。
溫彆玉沒有胃口了,他喝完碗裡最後一口粥,推開椅子站了起來,隨意挑了個比較不尷尬的話題:“今天的粥做得還不錯。”
我做的。
俞適野嘴唇動了動,沒把話說出來,算了,說出來也不會再被表揚……
溫彆玉又說:“下午的行程……”
這句話提醒了俞適野,俞適野告訴對方:“下午我們休息吧。我給你帶了一些緩解酸痛的藥膏過來,要我幫你塗一塗嗎?”
其實也不止酸痛,昨天的時候,溫彆玉就輕微紅腫了,當時他光顧著心疼了,現在再回想,卻有一點迷惑。
好像不論怎麼說,這種反應都顯得有些青澀了……
“不用,我很好。”
溫彆玉微帶僵硬的聲音打斷了俞適野的思緒。
俞適野回過神來,不明白對方的態度為什麼這麼強硬,再勸一句:“還是塗一塗吧,昨天的姿勢對身體的負擔有點大,你看著不太適應,需要更多的休息。”
“……”溫彆玉看了俞適野一眼,半天,緩緩說,“我隻是不太適應和你用這種姿勢而已。”
溫彆玉沒說和誰適應,但俞適野一下想到了人選。
他的一顆心提到了半空中,上不上,下不下。
溫彆玉又說:“我們不需要討論這個,我很好。我正想和你說,我們下去出去逛街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