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再說不是沒砸到人。”
“一點小事而已,沒必要這樣。”
“就是……”
見那賣梨的攤主、賣麵具的攤主,以及許多被那少年破壞生意的攤主都替他說話,言晏晏真是特彆好奇。
“你是誰?”
聽到她終於與自己說話了,少年推開麵前礙事的人道:“我叫周安吉,我爹是本地知縣。”
原來是知縣的兒子,怪不得那麼囂張。
不過,看著親真意切的護著他的百姓,言晏晏還是有些不解,卻不好直接問他:你這麼混賬,為什麼百姓還要護著你?
“算了,我們走。”總不能不管三七二十一,連這些百姓一起教訓,言晏晏覺得還是先回客棧了解一下原因再說。
離開前,在言晏晏手裡轉了一圈的黴運珠還是飛了出去,撞入某個少爺的體內。
這黴運珠效果雖不是永久的,但吸收它後,你若不做壞事,它可能沒什麼反應,但反之,你做的壞事越多越倒黴。
聽了她的吩咐,侍衛們目光不善的盯了眼周安吉,這才跟上她的步伐。
感受著那幾個人身上比巡街的捕快還要盛的氣勢,百姓們有意的擋了擋,不讓沒心沒肺的周安吉追上去。
“你們不去做買賣堵著本少爺的路做什麼?”眼見前方的人拐個彎從自己麵前消失,周安吉惱怒的道。
確定他追不上了,百姓們才一邊賠不是一邊散開。
“都怪你們!”周安吉生氣的掀了旁邊的兩個攤子,然後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
旁邊的兩個下人趕緊扶他起來:“少爺您沒事吧?”
“滾!”周安吉站起來後氣鼓鼓推開他們,罵道:“你們是死人嗎?也不知道幫少爺攔著點……”
“哎呦!”他正罵著,不知從哪飛來一個石頭正中他嘴裡,差點沒把牙給硌碎了,“呸呸呸……”
言晏晏回到客棧後,對石侍衛道:“麻煩你去查一查,那個周安吉究竟是什麼情況。”
“是!”
“姑娘,麻煩您將東西拿出來,奴婢們先將床鋪一下。”等石侍衛離開後,秋蘭道。
有條件的情況下,言晏晏當然不願意睡客棧自帶的被褥,一揮手將可能要用到的箱子全拿出來堆在牆邊。
三個宮女一起,沒一會就用她們帶出來的東西將整個房間布置一新。
在她們忙碌的時候,言晏晏想去幫忙,卻被拒絕,於是隻能坐在桌前,拿出筆墨試著給老鷹拚圖上描畫。
阿哥們的書畫都不錯,言晏晏與他們呆久了,多少受到幾分熏陶與指點,認真的畫完半邊後,自己欣賞了一下,覺得還不錯。
“姑娘畫得真好。”
“是啊,這樣畫上顏色就跟真的一樣。”
“沒錯。”
整理好房間的秋蘭她們站在一旁誇道。
“哪有那麼誇張。”言晏晏說完,繼續畫另一邊。
等到她全部畫完,天已經快黑了,坐在一旁的臘梅趕緊道:“姑娘明日再畫吧,該用晚膳了。”
本來還準備再添上些細節的言晏晏看了眼窗外,這才點頭。
皇宮裡,四阿哥用完膳後,趁著天黑了比較涼快,帶著明德去禦花園裡散步。
明德已經長大了不少,沒有小時候那麼圓潤,四肢矯健,毛色發亮,黑黝黝的眼睛十分有神,顯然被養得很好。
帶著它走了一圈後,四阿哥在路過的亭子內坐下。
明德繞著亭子跑了兩圈,然後回到他旁邊蹲下,仰頭叫了一聲。
“嗷嗚——”
四阿哥伸手捏住它的嘴:“她之前都說過很多次了,不許你大晚上這麼叫。”
“嗚嗚……”
明德抬起爪子碰他的手,好像在認錯一般。
“下不為例。”四阿哥這才鬆開它的嘴。
明德安靜的在他旁邊呆了一會,沒多久就耐不住的又跑了出去,在附近撒歡。
聽著偶爾傳過來的幾聲狗叫,四阿哥轉動著手腕上的黑色手串,想著不知道她現在到哪了,可有趕在天黑前安頓下來。
今夜無月,天上閃爍著點點繁星,四阿哥抬頭望著天幕,直到蘇培盛提醒他:“爺,時候不早了。”他這才起身。
“明德。”四阿哥走出亭子,朝黑暗中喊了一聲,不遠處的明德立刻“汪汪”的跑到他身邊。
出了禦花園後,明德一開始還跟在他旁邊,沒一會後就撒腿往西華宮那邊跑。
四阿哥還沒反應過來,它已經到了西華宮大門外,用爪子撓著門。
“她不在。”四阿哥走過來,捏住它的後頸往後拉了一把。
守門的太監聽到動靜過來開門,見到他後趕緊行禮:“奴才給四阿哥請安。”
“沒事,把門關上。”四阿哥朝他吩咐了一句,拍了下明德的腦袋示意它跟自己走。
太監看了眼明德,知道這是之前在他們宮裡養過一段時間的狗,大概明白了什麼,說了句:“您慢走。”後關上門。
明德跟著四阿哥往前走了一段,又回頭看了一眼,顯然奇怪今天為什麼不能進去。
“汪汪!”
聽著它像是透著疑惑的叫聲,四阿哥摸了摸它的腦袋:“等她回來再帶你過來。”
紅日東升,金燦燦的陽光透過窗投射進來,隔了床幔都有些感覺,讓床上安睡的人不由睜開了眼。
剛醒來還有些迷糊,看著這小了許多的床,言晏晏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出宮,現在是在外麵。
起身將床幔掛好,言晏晏看著亮堂堂的房間,覺得才早上陽光就那麼烈,今天肯定挺熱。
聽到動靜的秋蘭她們請示過後,端著水盆進來。
言晏晏穿好衣裳,洗漱過後,走到牆邊推開窗。
底下是一條安靜的巷子,往遠處瞧能看到附近人家升起的炊煙,還有行人漸漸多起來的街道。
比起大多時候都是安靜著的西華宮,言晏晏更喜歡這種充滿生活氣息的喧鬨。
“姑娘早上想吃點什麼?”將水盆之類的東西收拾好後,臘梅問。
言晏晏道:“都可以。”
如此,臘梅便去找禦廚按她的口味做了些吃食端上來。
等她用過早膳後,石侍衛就過來說自己查到的事。
卻原來,本地百姓之所以對周安吉如此容讓,乃是出於愛屋及烏。
周安吉他爹,也就是本地的周知縣,他是個公正嚴明、愛民如子的好官,隻要有人去衙門,不管大事小事他都會管,甚至在縣丞勸他“不必凡事親力親為”時,還說過“百姓的事就沒有小事”的話。
再加上本地的前任知縣就是個辦案兩邊收錢的混賬,如此一對比,他可不就受百姓愛戴。於是連帶他兒子的那點壞脾氣,百姓們也帶上了濾鏡,隻覺得孩子還小,再大一些懂事了就不會如此。
當然,肯定不會所有人都這麼想,也有被破壞生意的攤主看不慣周安吉,但迫於他的背景,肯定不敢表達出來。
“難道這位周大人就一點不知道自己兒子是什麼德行?”言晏晏聽完後有些懷疑。
“聽說知縣夫人很寵兒子,有意在周知縣麵前瞞著,加上這位周知縣平日裡經常忙到家都不回,應該是確實不知。”從石侍衛的語氣中不難聽出,他顯然對周知縣這種一心為民的官挺有好感。
如此,倒讓言晏晏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位周知縣倒是難得的好官。”夏竹誇道。
能被百姓這樣愛戴,可見他確實是位好官,然而言晏晏還是搖了搖頭:“可惜不是個好爹。”
娘寵著,爹不管,百姓又對他多有容讓,目前來看他還沒做什麼大惡,然言晏晏不用想都知道,在這樣的環境下,要不了幾年,肯定能催生出一個惡霸。
就是不知到時候,這位周大人是大義滅親,還是有違自己的原則。
算了,既然遇到,還是去提醒這位周大人一聲。看在他雖做爹不負責任,但是個好官的份上,言晏晏想著。
不等言晏晏去縣衙,周安吉在派人出去打聽過後,打扮一新的來到了客棧。
“周少爺您來了,是吃飯還是有什麼事。”看到他過來,掌櫃的笑臉相迎。
周安吉掃了大堂一眼:“吃什麼飯,本少爺過來找人。”
“什麼人要您親自過來找?”掌櫃的問。
提起她,從來沒見過那麼好看的人的周安吉雙眼瞬間就亮了:“昨天你這是不是來了一位長得特彆美的姑娘?”
客棧裡昨日倒確實來了這樣一位姑娘,但看她的穿戴以及身邊跟的下人,掌櫃的就知道來曆肯定不小。
此時聽他問起那位姑娘,掌櫃的怕他惹上不該惹的人,因此小心的問了一句:“您認識她?”
“你哪那麼多廢話,直接說她住在哪間房。”周安吉不耐煩道。
掌櫃的想了想,還是決定先扯個謊,然後再去和知縣夫人說一聲。
“可真是不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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