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正因此,即使在這樣的夜裡,酒吧內也沒什麼客人。雖然看起來有幾分冷清,但對不喜歡熱鬨的人而言,算是個不錯的環境。
虧太宰治能發現這樣的地方。
風間和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而後瞥了眼坐在右手邊的太宰治。
對方低頭擺弄著麵前的酒杯,裡麵的冰塊晃動,撞在杯壁上,發出清脆的細響。
風間和川恍惚生出一種跨越時間的感覺,仿佛這是四五年前,他還在港口黑手黨的那段時間。
平心而論,如果不算多年之前森鷗外那道命令,他和太宰治的關係遠沒有好到能坐在同一間酒吧喝酒的程度。
但事實卻是,這樣的情形卻發生過無數次。
以至於現在和太宰治坐在這裡,風間和川居然並沒有覺得有多難以忍受。
——而顯而易見的,這種情況本身就已經足夠讓風間和川不快了。
更彆提白天的時候風間和川就已經因為那場和港口黑手黨的合作給太宰治記了一筆賬,現在看他比平時更不順眼。
風間和川麵無表情地收回視線,無視身邊的太宰治,專注於自己手裡那杯威士忌。
他心情不好,不幸中的萬幸則是太宰治雖然邀請他來這裡喝酒,卻也沒有可以找話題聊天,省了很多麻煩。
過了一會兒,那名酒保接待完了其餘的客人,回到吧台前,一邊擦杯子,一邊和太宰治聊起了白天的瑣事。
太宰治似乎不算這裡的常客,但意外地跟這位酒保關係不錯。
風間和川聽著他們閒聊,無意識地去看太宰治時,又注意到了太宰治臉上的表情。
和四年前相比,太宰治真的變了很多。
在港口黑手黨時,太宰治這個人永遠是冰冷的,即使他對人笑,他人也仍舊會如坐針氈。
那也許不是偽裝,但卻仍舊無法讓人產生真實感。
但現在,太宰治的樣子卻和那個時候截然不同。
比之前更溫暖,也更為鮮活。
他就好像和世界上任何一個人一樣,沒有任何區彆。
占星術師神色冰冷地看著威士忌液麵上自己的倒影,握著酒杯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良久,他把酒杯放回桌麵,無言地起身。
太宰治意外地看著他:“要回去了嗎?”
那杯威士忌可還剩著大半。
占星術師“嗯”了一聲,沒有再多言語。
他拿起自己之前脫下來放在一旁的外套,搭在臂彎,臨走之前又看了眼桌上的康乃馨:“這家店很不錯。”
說罷,風間和川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