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廠長歎了一聲氣:“徐同誌又何必要知道,俗話說,樹倒猢猻散,張家現在這情況,徐同誌就是知道了是誰舉報的,也幫不了張唯德,所以,你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呢?按照我的意見,你不如讓張唯德乖乖把賄賂的錢交出來,再坐幾年牢,這事情也就過了。”
徐梅道:“副廠長是看我們張家落魄了,所以看不起了嗎?張家雖然落魄了,但是我們張家的關係網還在。副廠長隻要告訴我,舉報我兒子的人是誰就行,我會去和對方談,我也不會告訴對方是副廠長告訴我的。副廠長,以往你和我們張家也是有往來的。”
副廠長和張家的確有往來,不然當初也不會把手中的工人名額給了張唯德。張唯德成績不好,不學無術。但因為現在的時局要下放,所以張唯德需要工作。副廠長手中的工人名額就是避免張唯德下放才給出去的。
副廠長想了想,還是說了出去:“是車間的工人呂文實名舉報的,呂文說,賄賂張唯德的人就是他自己。”
這……徐梅也很意外。賄賂唯德的人實名舉報?如果這是汙蔑的話,這舉報的人自己也要坐牢。如果這是真的,這舉報的人自己也要坐牢。那對方是求什麼?
“呂文現在已經被派出所的同誌帶走了,所以徐同誌你如果要找呂文的話,得去派出所。”副廠長搖搖頭。
徐梅從副廠長辦公室離開之後,自然不敢去派出所找呂文,當著警察同誌的麵,她能說什麼?但是,她去找了呂文的家人。
呂文的家人還在工廠的家屬院裡,他們知道呂文去舉報的事情,所以對於徐梅的到來,他們一點都不意外。但是,任憑徐梅說什麼,他們都無動於衷。不是他們不想幫呂文,也不是他們不阻止呂文舉報張唯德,而是他們也沒有辦法。
因為呂文去舉報前,已經把事情告訴他們了,有人知道了他賄賂張唯德的事情,如果他不自己去舉報,對方會直接交給警察同誌處置,但如果他自己去舉報的話,等同於自首,能減輕處罰。
所以,呂文才會去舉報的。
“你們倒是說句話啊,隻要呂文承認這件事是他的惡作劇,他就算會被處罰,但是肯定比現在的處罰輕,難道你們要有一個坐牢的兒子、坐牢的丈夫、坐牢的爸爸嗎?”徐梅真不明白呂文的家人在想什麼,明明是可以雙贏的,但是他們非要這樣兩敗俱傷。
呂父沉著臉道:“你給我閉嘴,請你離開,你如果再說這樣的話,我們就去報警,說你想賄賂我們,不知道我們去報警的話,能不能減輕阿文的處罰。”
“你……”徐梅氣死了,她沒有想到呂父能說出這樣的話。但是,她也不敢說其他的話了,因為她真怕呂家人去報警。實在無奈之下,徐梅去找了張家的好友。沒有辦法,她一個女同誌,她也不知道找誰了。但是,她就張唯德一個兒子,她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出事。
能和張家成為好友,自然也是有權有勢的人家,但是第二天,對方就給了徐梅結果,就張唯德這件事,沒有轉回的餘地,賄賂人親自舉報的,更重要的是,舉報人怎麼都不願意改口供。不管張家好友怎麼說,對方就是一口咬定了不變。後來張家好友也覺得奇怪,舉報人太執著了,普通的老百姓哪會這樣執著的,於是,對方深入調查,發現這件事背後有於家和陸家的手段。這讓張家好友更加不解了,於家怎麼會插手這件事。
於家在首都的確有權有勢,或者說,在張家沒有倒台前,於家和張家可以說是勢均力敵。但是,張家之所以倒台,是因為聯合起來整張家的家族多,每個家族都想分一杯羹,甚至中間出力最大的還是陸家。
陸家和張家曾經是姻親的關係,首都裡知道的人不多,畢竟這是25年前的事情了。但陸家一向與世無爭,為何會插手張家的事情?張家好友深入了解之後,就知道了25年前的事情了。
而現在,針對張家的,是陸家現在的家族,也就是陸承的親舅舅。
張家好友把調查到的結果告訴了徐梅:“這件事我也沒辦法了,你兒子的事情證據確鑿不說,陸家和於家一起出手,舉報人不會改口供。陸家之所以針對你們,你應該知道。當年張世霖的第一任妻子就是陸家女兒。至於於家,我也調查過,於家長子和陸承是同一所軍校出來的,想必是因為陸承的關係。”
一聽到這個,徐梅整個人晃動了幾下:“是陸承……是陸承……他知道了?”
張家好友聽到她的嘀咕皺眉問:“陸承知道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徐梅趕忙道,“我知道了,這件事謝謝你。”
張家好友言儘於此,就離開了。
等對方離開後,徐梅整個人癱瘓了,現在張唯德已經被抓了,這個家裡隻剩下她和女兒了,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