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處不在的藤蔓,變態般的戲弄......好似一切都和祁山澤扯不上關係。
他明明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異能者。
蘇肴盯著看了許久,也沒有看出什麼異樣。
直到男人拎起周
武斌的衣領,像拖麻袋一樣拖到了蘇肴麵前。
她欲言又止。
祁山澤沒給她開口的時間,直接單手將她摟進懷裡。
再次踏進積滿汙水的管道中,周武斌小腿以下都被拖在水裡,而蘇肴卻從頭到尾都沒有接觸過水麵。
她默默地咬住唇瓣,心底的懷疑又開始動搖。
說不定真的是她眼花呢?
祁山澤行走的速度很快,繞過數條拐角後,沒多久就停到了一處死角。
頭頂正上方,就是一個明晃晃的井蓋。
這麼輕鬆嗎?
蘇肴小聲開口:“那些變異鼠群呢?”
祁山澤眼也不眨:“可能是躲起來了。”
蘇肴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又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眼看著就要離開這個恐怖陰暗的地方,就也不願再多想。
狂風乍起,掀翻了頭頂上的井蓋,橘紅色的光頓時漏了進來。
一個熟悉的卷毛腦袋湊到了洞口,欣喜地望著下麵。
“隊長,你們終於回來了!”
祁山澤沒說話,他精準狠地將手裡的累贅往上一扔。
宋知凡下意識接住,卻被130斤的重量壓得差點吐血。
“誰啊?這麼重!”
他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東西”,定睛一看,頓時氣笑了。
“又是你這個家夥!”
“從頭暈到尾,真是便宜你了。”
剛嘟囔完,身後就又有人跳上來。
是隊長,他懷裡還抱著那個女孩。
宋知凡眨眨眼,視線在蘇肴紅腫的眼睛和唇角處停頓了好一會兒,直到被一道冷漠的目光盯得移開視線。
“咳咳咳,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他訕訕地跑過去,將井蓋牢牢地蓋好,直至焊死。
最後一絲光亮從下水道消失,遮掩了其中發生過的罪惡。
被眾人遺忘的地帶,無數根巨大的藤蔓擠滿了某段管道,每一截枝丫上,都密密麻麻地串滿了變異鼠。
渾濁的汙水被染成了血紅色,半空中還有新鮮的血液在淅淅瀝瀝地往下滴落。
隻要井蓋沒被揭開。
這些藤蔓和老鼠屍體,就會永永遠遠地留在這裡,直至血液流乾,變成乾癟的標本。
.
蘇肴局促地坐在火堆前,愣怔地看著正在火堆上炙烤的兔子。
現在才後半夜,先出來的三個異能者又在郊外無人處做起了夜宵。
對麵,宋知凡優雅地撒著孜然和辣椒末,手法堪比某個著名的表情包。
他注意到了蘇肴的視線,頓時笑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餓啦?很快就烤好了,到時候先給你撕條兔腿!”
“沒有餓。”蘇肴小聲拒絕,“不用給我。”
她剛吃過皮蛋瘦肉菜粥,如今還沒有餓,隻是略微有些饞。
宋知凡很熱情:“嗨呀,胃裡還能塞的話,就再多吃兩口,瞧你瘦得都隻剩下骨架了。”
隨便拉一個人過來看蘇肴,第一眼注意得是她的美貌,第二眼就會被她的削瘦所震驚。
可憐的流浪貓,鐵定很久沒有找到食物了。
宋知凡說到做到,迅速地撕下一塊冒油的兔腿,剛扯下來時,還在滋滋作響。
“快吃吧!”
“行了。”祁山澤攔住了他遞過來的食物,“彆給她吃。”
這話說得太冷硬,就顯得過於不留情麵。
好像是不願意將食物分給外人。
蘇肴惴惴不安地扭頭,以為是自己哪裡又惹怒了他。
“好吧。”
宋知凡收回兔腿,轉身湊到了正在
劈柴與搭帳篷的另外兩人身邊,嘀嘀咕咕地抱怨著。
——隊長太小氣了,他該不會想讓人家為了一口吃的求他吧?
他站在上風口,話語很快就順著風飄到了火堆旁的兩人耳中。
“小氣”的男人不為所動,似乎一點兒也沒有被影響。
倒是蘇肴有些不自在,遇見後,她從來沒有因為食物求他,反而是頻繁地因為周武斌有求於他。
“我可以不用吃的。”
半晌後,她輕輕地開口,有些討好地解釋:“我胃口很小,不會浪費你們的食物。”
這句話不知道又是哪裡戳到了喜怒不定的男人。
他將手裡的樹枝扔進火堆,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你該不會就是這樣一直哄著那個窩囊廢吧?”
“讓我猜猜,他也愚蠢天真地相信了?”
蘇肴很無措,她隻覺得自己說什麼都是錯的,一開口就能惹怒祁山澤。
她不回答,男人反而想要繼續追究下去。
他捏住她的臉頰,強硬地讓她看向自己這邊。
“連點肉也捏不出來。”祁山澤仿佛很嫌棄,眉眼間滿是嘲諷,“五個月過去了,你的男友還有130斤呢。”
啪嗒。
一滴淚水砸到虎口處。
祁山澤被迫閉嘴,緊緊地盯著落淚的女孩,冷淡道:“哭什麼?我說錯了?”
“沒哭。”蘇肴今天哭得太狠,其實也近乎哭不出來了,“隻是、隻是眼睛有些疼。”
那一滴淚,不過是她僅剩的委屈。
但末世裡誰不委屈,她明明早該舍棄這些矯情的情緒。
男人再沒開口,就在她有些心慌時,他突然將她抱到自己身上。
瘦得太膈腿了。
“親我。”
哪怕他的要求有些突兀,但蘇肴已經答應過他,此刻無法拒絕。
她笨拙地探身,剛碰到祁山澤的唇角,側後方就響起了一道熟悉的呼喚。
“肴肴,肴肴?”
是周武斌,他醒了!
蘇肴下意識就想推開祁山澤,然而後者根本沒打算放開她,一下子禁錮住她的雙手,將人牢牢地環在自己的胸前。
“唔唔!”
醒了,周武斌醒了!
蘇肴慌亂地掙紮著,並不想被周武斌看到這荒唐的一幕。
可她越掙紮,祁山澤就越是不想放過她。
他巴不得被那個窩囊廢看見,反正對方受了傷,無法正常行動。
最好是一邊目睹,一邊被活活地氣死。
想到這個可能性,心底就竄起了興奮的火焰。
看著吧。
最好眼睜睜地看著他“奪人所愛”。
不,祁山澤的神色冷了下來。
明明是那個窩囊廢“奪人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