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腿受了重傷,必須用藥治療。但他既對山寨無功,又拿不出足夠有價值的交換物。你說,他還能怎麼辦?”
荒唐的念頭從心底升起,蘇肴猛地轉頭看向周武斌的方向:“他……”
趙誠再次伸出手,狠厲地鉗住蘇肴的臉頰,逼著她扭頭看向自己。
“他把你換給了我。”
“不可能!”蘇肴伸出雙手試圖推開他,“他還沒有醒過來,怎麼可能跟你做交易!”
“誰說他沒有醒?”
趙誠拉住纏繞在蘇肴腰間的爬山虎,輕輕鬆鬆將人扯到自己的懷裡,上前一步逼迫到牆角。
“要不要我帶你去看看?他說不定早就醒了,這會兒正眼睜睜地看著我對你為所欲為。”
他的邪欲太明顯,蘇肴手腳並用地在他的懷裡掙紮,不僅沒有讓他湊近自己的臉,還一腳踹到了他的腿骨上。
“滾開!”
“嘶!”
趙誠疼得倒抽一口冷氣,再也維持不了營造出來的假麵,大手一扯,將蘇肴猛地拽到了房間正中央。
嬌小的身軀可以被隨意對待,他僅用一隻手臂,就將她壓到周武斌的上方,讓她與自己的“男友”麵對麵。
“好好看看吧,看看你的男朋友是怎麼把你賣掉的!”
“你失去的隻是貞潔,他失去的可是一條腿呢!”
嚓。
一根火柴被擦亮,伸到了兩人之間。
微弱的光亮照出了蘇肴發紅的眼睛,她死死地盯著躺在擔架上的周武斌,後者緊緊地閉著眼。
看似仍處於昏迷,實則不停抖動的眼睫毛出賣了他。
“你真的醒了……混賬!”蘇肴恨不得撲上去撕碎他,“我哪裡對不起你?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
周武斌沒有任何反應,哪怕假寐已經被識破,卻也從未出聲阻止過。
趙誠就喜歡看女人的崩潰,滿足了內心的怪癖後,他又迫不及待地將人丟在地麵上。
黑色的爬山虎將她的四肢牢牢地固定,使得她被迫與她的“男友”並列躺著。
趙誠傾身而上,手掌精準地揪住了蘇肴的衣領,眼看著就要徹底撕裂。
“不要!!滾開!!”
蘇肴不受控製地尖叫起來,眼淚簌簌地往下落,身體瘋狂地掙紮,做著最後的無用功。
她的反抗起了一絲微弱的作用,使得趙誠無法順利地撕開她的衣服。
“敬酒不吃吃罰酒!”
趙誠露出猙獰的麵容,抬起手掌就要狠狠地扇下去。
掌風已經揚起,狠厲的力道即將落到嬌嫩的臉頰上,就在最關鍵的一秒,木窗被猛地刮飛,狂風呼嘯般闖了進來。
它仿佛擁有自主意識一般,將跪在地麵、揚起巴掌的趙誠狠狠地扇到了牆壁上。
砰。
砰。
砰。
砰。
四聲巨響,趙誠的身軀從南牆撞到北牆再撞到西牆,最後被無形的巴掌朝著臉部扇到了東牆。
滴答。
劈啪。
血和牙齒同時落地。
“shui?是shui ?!”
趙誠慘叫了好幾聲,最後趴在地上驚疑不定地大叫。
連續響起的動靜嚇呆了蘇肴,當她反應過來時,才發現困住自己的爬山虎不知何時已經被徹底“肢解”。
她驚慌失措地從地上爬起來,看也沒看旁邊的周武斌,徑直朝著門邊衝去。
逃,快逃出去!
哪怕逃進山裡被異變動物吃掉,她也不願意再留在寨子裡被這些混賬欺辱。
沒人阻擋她。
就連那陣莫名其妙刮起來的妖風也自動地避開,讓她順利地跑到了門邊。
直到她的手指觸碰到木門,一根粗壯的藤蔓猛地席卷住她的腰腹,將她硬生生地拉了回來。
“放開我!!!”
希望落空的感覺實在太過窒息,蘇肴下意識以為它們也是趙誠的幫凶,雙手胡亂掙紮間抓住了一根細小的藤蔓。
它的頂端極其尖銳,一下子刺破了她的指腹。
微乎及微的血腥味暴露在空氣中,一時間,所有的動靜都停頓了一霎。
那根被蘇肴抓住的藤蔓也僵住了。
但蘇肴並沒有察覺到,她的神經已經被逼迫到極致,手指被刺破的那一秒,隻有一個反應——抓住它,直直地捅向自己的心口。
那麼尖銳的異植。
一定能穿透到心臟吧?
明明是如此恐怖的想法,但蘇肴的手卻沒有一絲停頓,顯得十分堅決。
藤蔓刺破衣料,硬生生地停在離心口幾厘米的位置。
尖銳的首端不知何時變了形態,變成了一個迷你的吸盤,停留在“荷尖”上,貪戀地吸附上去。
蘇肴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未來得及落下的淚珠從纖長濃密的睫毛滾落。
不是……不是碰那裡……明明是凶器……為什麼變得這麼奇怪……
她的理智終於回來了一些,手裡滑膩的觸感提醒她——這不是趙誠的植物係異能,而是三番四次戲弄過她的“異植”!
蘇肴有些抽噎,心底卻莫名其妙地鬆了口氣。
與其落在連畜生都不如的趙誠手裡,她寧願被這些怪物欺負。
有時候,怪物還沒有人可怕。
但她的放鬆顯然有些太快,因為下一秒,腳步聲就又響起。
蘇肴僵在原地。
今晚的月光不亮,哪怕窗戶已經徹底被破壞,她也隻能看見一個輪廓。
比如那個正朝著她走來的黑影。
是趙誠嗎?
他遭遇了什麼?為什麼這麼快就能站起來?
蘇肴心如戰鼓,恨不得將“異植”拽出來,再次往心口上紮一下。
但她還沒來得及這麼做,人影就停留在她的身前。
手腕被抬了起來,男人捏住她的手掌,將其貼近自己的唇邊。
蘇肴沒有動。
黑暗裡,她的另一隻手已經摸到了桌子上的土陶盆。
隻要男人湊近,她就會狠狠地砸到他的腦袋上。
但她沒想到的是,他精準地找到了那根受傷的手指,垂頭輕輕地添了添她的指腹,將滲出來的血珠卷進口中。
蘇肴渾身顫栗了一下。
惡心。
太惡心了。
但與此同時,違和感也升上心頭——趙誠不該是這幅模樣,他應該是更加讓人作嘔的。
蘇肴攥緊了手裡的土陶盆,剛想趁著男人低頭時動手,後者就已經抬起頭,在黑暗中直勾勾地盯著她。
仿佛能看清她的一舉一動。
被發現了嗎?
“這個東西不會讓異能者受傷。”
男人突然開口,右手繞到她的身後,將土陶盆不分由說地拽下。
“隻會激怒他們。”
哢嚓。
土陶盆落地摔碎。
修長的手指撫摸上蘇肴的臉頰,男人輕聲哄誘:“告訴我,他剛才用哪隻手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