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要死了。
要麼帶走三皇子,要麼徹徹底底地讓他成為廢人!
焦嬌猛地拉扯韁繩,馬蹄在衝到殷策麵前時,高高地揚起。
踩下去!踩死他!
她抱著極大的怨恨,將遭遇山匪、同伴被殺的怨氣通通發泄了出來。
“保護殿下!快保護殿下!”
噌!
有侍衛拔出了刀,騎著馬委身朝著焦嬌的馬腿砍去。
鮮血四濺,高高揚起的馬蹄還沒有落下,就被暴力砍斷。
黑色駿馬失去了前肢,疼得嘶鳴一聲,重重地摔砸在地。
騎在它身上的焦嬌也不受控製地摔了下去,滾落到了路邊的草叢。
哪怕草地有些緩衝,但她還是懵了好一會兒。等到反應過來時,剛抬起頭,脖子就被數把刀劍架住。
殷策被人推到了焦嬌麵前。
他仿佛一點兒也沒被剛才的變故嚇到,此刻還拿著巾帕,正在不慌不忙地擦拭臉上飛濺的血跡。
“你們還真是情真意切啊。”他的聲音裡帶著笑,麵上也帶著笑,隻是笑意卻未達眼底,“為了一個奸夫,寧願將未婚夫置於死地。”
“太感人了,本宮真想成全了你們,讓你們在地府當一對殉情鴛鴦。”
他這話不似作假,眼底更是露出了殺意。
“你不能殺我。”焦嬌咬牙,“陳知府知道我在這裡,要是殺了我,你也擺脫不了乾係!”
殷策冷笑:“焦小姐還真是天真。”
“你的失蹤,是自己跟著奸夫私奔,跟本宮有什麼關係?”
“本宮就算是就地處決了你,日後鎮國將軍問起來,本宮也能應答如流。”
他本就一直在尋找時機,想要解決掉焦嬌這個不穩定因素。
她確實不知道他曾經對她下手,可也實實在在地破壞了他的計劃。
一個跟著奸夫私奔的“未婚妻”,想來鎮國將軍也會在他的麵前矮上一頭,要是再氣上那麼一氣,那老匹夫的身體還能堅持多久?
焦嬌麵色蒼白,她知道三皇子已經想好了萬全的準備,自己今日絕對逃不過一死。
唯一慶幸的是,她的父親不會以為她是被侮辱致死,也不會心痛得氣血攻心。至少與夢裡的結局相比,有那麼一絲絲的改變。
眼看著刀已經落下,焦嬌絕望地閉上眼,淚水順著眼角往下滑落。
隻可惜......她還是牽連了一個無辜的道長。
“啊啊啊啊!”
死亡沒來得及降臨,最先響起的反而是一陣近在咫尺的慘叫。
焦嬌猛地睜開眼,在她的視線上方,一顆巨大的蛇頭從樹叢裡衝出來,壯碩的身軀直接撞飛了所有圍在她身邊的帶刀侍衛。
這一幕似曾相識。
這些侍衛就像是曾經的山匪,被龐大的衝擊力撞得癱倒在地,幾乎是瞬間就失去了氣息。
哪怕是被馬蹄差點踩下去也沒有絲毫驚慌的殷策,看到巨蟒的那一刻,臉色立馬就變了。
他認出來了!
這條就是昨日藏在水底的“湖怪”!
它竟然是一條數百米長的巨蟒,伸出來的蛇身隻是冰山一角,更長的身軀還藏在樹林裡,密密麻麻地盤在一起。乍一眼望去,整個樹林都是黑色的蛇身,讓人看得頭皮發麻。
殷策的呼吸停滯了。
他精心訓練的這些暗衛,甚至抵不過這條蟒蛇的一擊!
“走!”
剩下的暗衛不敢再戰,背起自家主子就開始逃亡。
但巨蟒撞飛所有人後,已經盯上了那幾個還在移動的人類。
他們騎著馬往前逃,看似跑得很快,但放在巨蟒的眼裡,隻是它伸個頭的距離。
它直勾勾地盯著那個馬背上的“廢人”。
就是他,剛才下令讓其他人殺掉它的雌蛇。
巨蟒很記仇,它決定將那個“廢人”直接吞掉。
長長的蛇信子已經甩了出去。
僅剩的幾個侍衛忠心耿耿,哪怕明知會死,還是牢牢地驅馬擋住了自家主子。
但他們也隻阻攔了一會兒,那條猩紅的蛇信很快就暴躁地將他們全部抽飛。
啪。
啪。
啪。
全是馬匹倒地和人體摔落的聲音。
殷策被屬下抱在馬上,整個人異常狼狽,但此刻卻並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他已經看到那條蛇信子跟到了馬後,離他隻有半米遠。
再有幾息的時間,他就會被卷住,被吞進那張血盆大口裡。
殷策的臉色異常難看,卻又無能為力。
他是父皇的皇子,是真真正正的龍子!難道真的要被一個妖怪給吞進肚子裡!
那條蛇信已經觸碰到殷策的身體。
下一秒,異變突現。
掛在殷策腰間的福袋乍然發熱,形成了一道極薄的金光,瞬間灼傷了那條恐怖的蛇信。
巨蟒猛地縮回自己的舌頭,有些奇怪地盯著“廢人”看了幾秒。
仿佛是試探,它再次碰了碰殷策。
滋啦。
蛇信被金光灼傷,冒出了一縷黑煙。
果真有問題!
巨蟒還想著繼續攻擊,但不遠處卻響起了另一陣馬蹄聲。
又有人過來了。
聞一聞味道,還是它最討厭的香火味。
巨蟒想起數百年前,自己被幾個道士驅趕的記憶。
它猶豫了一下,扭頭看向還愣在原地的“雌蛇”。
後者正在無聲地落淚,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讓蛇心碎。
巨蟒想了想,誠實地扭頭往回遊動。
它滑到焦嬌的身邊,尾巴尖輕輕地卷住她的腰身,嗖地消失在樹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