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眼底的期待沉寂下來,片刻後,又默默地從他的懷裡退出來。
“雞湯喝完了,你回去吧。”
“我是孫家買回來的媳婦,雖然丈夫已經死了,但該儘的孝道還是要儘。那老太婆起夜,看到家裡沒人,肯定會生氣的。”
她變臉變得太快,邊桓很是不高興。
此時此刻,他產生一種微妙的錯覺——他好像是插足了彆人的感情,變成一個奸夫,還要顧忌姘頭的夫家,到點就該離開。
這太荒唐了。
可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講,他確實親了彆人媳婦的嘴。
邪祟難得地有些心虛,默默地站起身,順從地離開偷/情的土院。
無人看見的夜色裡,牆角下的老頭已經死得透徹,絲絲縷縷的黑煙從他的體內冒出,再鑽回邊桓的身體。
鑽回去的下一秒,邪祟的眉目間流露出幾絲戾氣。
他突然很煩躁,心底蕩起一股莫名的衝動,看什麼都變得不順眼起來。
血。
想要見血。
想要殺光這個村莊裡的人,最好是讓他們淒慘地死去,死得千奇百怪最好。
邊桓被這種衝動驅使著,朝著房屋聚集的方向走了好幾步,直到站在一戶人家的門外,才突然反應過來。
進去,還是不進去?
邪祟難得有些糾結,他給自己定下的目標是一天解決一個,這樣的話,樂趣能維持好多天。
還能使全村人陷入恐慌中,露出極其醜惡的嘴臉。
邊桓最終還是轉過身,離開了那戶人的家門口。
......
白筱看著邪祟離開孫家的土院,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儘頭後,臉上的溫柔、難過、賭氣全都消失了個乾淨。
她拍拍身上的稻草渣,慢悠悠地走到門口,將院門緩緩關上,甚至還上了鎖。
手腳上的鐵鏈被邪祟打開,唯一還算有些戰鬥力的孫老漢也死在玻璃碎片裡,此時的孫家,隻剩下一個病倒在床上的老太婆。
白筱在院子裡轉了一大圈,終於找到那根熟悉的藤條。
它被盤得油光滑亮,天知道教訓過多少人。
白筱到現在也忘不了被抓回來的那一天,她被幾個村民丟回孫家的院子,孫婆子氣得抄起旁邊的藤條,朝著被捆綁的她狠狠地抽來。
那些村民不僅沒走,還留下來旁觀,一邊笑著看熱鬨,一邊罵她不知好歹、打死算了。
醜陋的嘴臉疊在一起,籠罩了整個村子。
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嗎?
哪怕邪祟真的答應幫她逃出大山,她也不會離開。她要親眼看著這個村子毀滅,讓藏在偏僻山巒裡的罪惡徹底消失。
白筱握緊藤條,麵無表情地朝著屋內走去。
在她即將踏入房門時,一個綠色的小球連滾帶爬地闖進來,攔截在她的麵前。
【你要乾什麼!】
它不知道在哪裡滾了一趟,果凍一樣的臉蛋上被咬穿好幾個口子,草碎、灰塵布滿整個球身。
白筱差點忘了它。
主要是它說著去逮毒蛇,離開得又那麼久,如果邪祟沒有過來,孫老漢說不定都得手了......但凡想多一點兒,就會懷疑它是不是故意溜走,放由她不管。
“你放心,我不會打死人,我隻是稍微報複一下。”白筱微微一笑,伸手推開攔在眼前的係統,“孫婆子這麼對我,我就算是個泥人,也該有點脾氣,讓我出出氣怎麼了?”
她說得很輕緩,係統卻無比地憤怒。
它伸出像線條一樣纖細的手臂,顫顫巍巍地質問她:【孫老漢去哪了?】
“他?”
“可能已經睡著了吧。他年齡那麼大,雖然說著要給孫家留種,但也有心無力呀。”
【騙人!】係統氣得眼眶都紅了,【剛才發生的一切,我都看到了!】
它賣死賣活地去山裡找毒蛇,好不容易逮著一條,急吼吼跑回來,就看到自己的宿主已經和大反派癡纏在一起,親得無比火熱。
這一幕原本是令人欣慰的。
畢竟它一開始就想著讓宿主阻攔大反派滅世。
可下一秒,它就聽到宿主柔弱地攛掇大反派去殺了孫老漢。
嘴裡叼著的毒蛇就是在那會兒溜掉的,綠色的小球膽戰心驚地跟在白筱的後麵,看著她勾引了反派......不僅沒有阻攔他,反而還推了他一把!
係統氣得都快哭出來了。
【大反派是個邪祟,意識已經被村裡的惡氣侵蝕,要是殺孽太多,會邪氣纏身,越來越嗜血!】
【他會徹底失去自主意識,變成一個殺人機械!】
它吼出來的這些話,隻讓白筱的步伐停頓了一下。
“哦。”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