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可惜......他還能清醒過來嗎?
白筱想不到死後會發生什麼,她隻能無力地等待死亡。
一秒、兩秒、三秒......掐住脖子的大手始終沒有繼續用力,冷漠嗜殺的石像僵在原地,兩片凝固的唇費力地張開,露出唯一一抹不是灰白的顏色。
“帶、帶回家......”
塵封已久的回憶再次襲擊大腦,滔天的殺意中還隱藏著另一個執念。
沒人知道,就連係統也不知道,金手指的用途並沒有那麼單一。它不僅將白筱帶回四五十年前的現場,同時也將正在恢複記憶的邪祟也帶了回去。
兩套不同的記憶占據在大腦中,一個回憶裡沒有白筱,另一個回憶裡有白筱。
邪祟最後的記憶定格在她衝下山坡,拿著匕首刺向村民。
她為什麼要出來?
她會被帶回去,遭受更多的毒害,一輩子都離不開大山。
他沒能將她帶回家。
時間過去四五十年,或許她早就無望地死在村子裡......這裡的人都該死!死了所有人!
殺意與執念在石像的腦袋中不停地糾纏分裂,它的手不由自主地鬆開,掐住的女人無力地跌落在地上。
它張開了嘴,兩片薄唇內的鮮紅顏色擺脫了屬於石像的灰白色,然後一寸寸地往外部延伸,像是黑白相片被修複成彩色。
哢嚓。
凝固的水泥塊碎裂,一塊塊地砸落在地麵,甚至還有幾片掉在白筱的腦袋上。
她睜開眼,愣怔地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切。
綠色小球也驚了,它圍著石像、不、現在是邪祟,轉了一圈又一圈。
【它恢複了?怎麼恢複的?醫學奇跡嗎?】
啪!
最大的水泥塊砸中活躍的綠色小球,將它重重地壓在地上。
【救救球,快救救球!】
白筱伸出手將係統身上的水泥塊撥開,眼睛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邪祟。
後者剝離完所有的水泥塊,終於變回“人類”的模樣。
他的眼睛緩慢地睜開,視線往下一看,就看到了跌坐在地的白筱。
無數記憶湧入腦海,錯綜複雜地交織在一起,很難讓人分清到底哪個記憶才是真的。
開口前,邪祟終於注意到她腿腳上沾染的水泥,臉色頓時一變。
體內蠢蠢欲動的殺意暫且壓製,他伸手將地上的女人拽起來,一言不發地帶著她往山裡走。
“邊桓......”
白筱試圖叫他,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一時也分不清他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沒走多久,一片清澈的小溪出現在視野裡。
邪祟將她重重地往水裡推。
“去洗。”
白筱茫然地跌落水中,還沒有乾涸的水泥被溪水衝刷了些許,她顧不上清理自己,呆呆地回頭看向邪祟。
後者對上她的視線,不耐煩地趟入水中,蠻橫地撕下她的衣褲。
“你難道還要我幫你洗嗎?”
村子裡的布料低劣又陳舊,被他這麼一扯,瞬間露出大片白皙的月幾膚。
邪祟像被燙到手一樣,猛地丟下手裡的殘損布料。
“我是不會幫你洗的,你自己來!”
他轉身,就要往岸上走。
內心仿佛有團火在燃燒,他決定趁這個時間,去村子裡殺幾個人。
這個念頭剛起,一團柔軟的身體就撞到他的後背。
“邊桓。”
“你幫我洗吧,我好怕。”
邪祟沉默下來,恢複了記憶、脫離石像狀態的他,其實已經想起一切。
四五十年前的逃亡中,根本沒有她的存在。
——你做了什麼?
——還是那個綠色小球做了什麼?
他最終沒有問出這個問題,隻當繼續看不見綠色小球的存在,更聽不見它的絮絮叨叨。
該慶幸的,她活在四五十年後,而不是活在那段虛假的記憶中。
【彆再利用他了!快去勾引他、感化他!】
【也彆讓他繼續殺人了!讓他洗心革麵做鬼!】
綠色小球正在瘋狂地碎碎念,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其實和鬼魂的磁電波在某個方麵十分吻合,老底都已經暴露在人家的麵前。
邪祟看見綠色小球的次數並不多,隻當它是另一類奇怪的鬼魂,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但......這有什麼,他早就知道她在勾引利用他。
什麼洗心革麵做鬼,想得美。
邪祟突然咧嘴一笑:“我殺幾個人,你就不怕了。”
係統:【!!!】
白筱沉默半晌,終於動了,她不知何時扔掉所有破損的布料,毫無阻礙地緊貼著邪祟。
“先幫我洗吧。”
“人什麼時候都可以殺,但水泥很快就會乾。”
她親自握住邪祟的手掌,將其繞到身後,引導著握住纖細的月要肢。
“你要是不在,萬一有人偷看,來欺負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