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文能清晰地看到, 那個基地最強異能者在安撫蘇肴的同時,平靜的目光輕飄飄地投向他。
那裡麵並沒有挑釁,也沒有炫耀, 隱藏在冰山與沉默底下的隻有無儘的惡意。
張俊文的心裡有些發怵, 但他還是不甘心。
“蘇肴,他……”
“我確實有錯。”祁山澤接過他的話頭,“應該早點澄清,再把他們趕出去。”
他牽住蘇肴的手,極儘耐心地安撫:“放心, 有人會把他們趕出去的。”
蘇肴張了張嘴,好像從踏入食堂開始,她一句話都來不及說, 事情就已經解決並落定。
其實過了一晚上,她順著綠色小球的攛掇從窗戶離開房間去基地外逛了一圈後,就已經想開。
祁山澤未必真的帶回了那個女人, 但他一定做了“對不起”她的事。
所以她才讓人帶話, 讓他在食堂等她。
蘇肴的原意是想在公共場合, 心平氣和地把他的“錯事”挖出來, 卻沒想到演變現在這樣。
“抱歉。”
她歉意地看向張俊文,剛想開口說幾句話, 就被某個小氣的非人怪物捂住嘴。
他甚至都不願意讓她跟情敵多說一句話。
“這是我們的私事。”祁山澤的笑容不達眼底, “肴肴, 回去再說。”
“惡獸”再也沒看張俊文, 強迫帶走自己的私有寶物。
兩個C市基地的風雲人物離開, 食堂逐漸又恢複熱鬨。
隻剩下張俊文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交好的異能者走過來,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沒看透嗎?他們倆根本分不開。”
“祁隊要是想出軌,多得是人湊上去。”
“但他就死守著蘇肴不放, 隻要涉及到蘇肴,他渾身都是雷區,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礙了他的眼。”
“算了吧,像他那樣的,才有資格在末世追求什麼鬼愛情,酸透了。我們這種普通人,求個溫飽和體麵就夠了。”
“你再湊上去,連個體麵都湊不全。”
好友努努嘴,示意張俊文看向遠遠走來的三個人。
“我們小隊拿什麼跟他們小隊比呢?”
隻見那三人中最颯氣的女人揮揮手,那對被摁在牆上的兄妹頓時砸落地麵。
元均和宋知歡分彆將他們往外拖,準備丟出基地外。
唯獨宋知凡的嘴差點撇到了天花板:“什麼叫有人會把他們拖出去?不就是我們唄!”
可惡。
隊長太可惡了。
可憐的肴肴,下半輩子都要忍受一個可惡的狗對象。
……
龐大的衣帽間,蘇肴沉默地看著被藏在衣物最裡麵的箱子。它實在是太眼熟,一下子就勾起某些不好的回憶。
“......這就是你帶回來的新鮮東西?”
祁山澤冷靜地推卸責任:“是那些藤蔓乾的,你知道它們向來不太聽我的話。”
他才是本體,那些藤蔓的自主意識再怎麼強,也繞不過他的意願。
它們能把這箱東西帶回來,就代表了他肯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蘇肴惱得扭頭就走。
她怎麼也沒想到,就是因為這些東西,讓她在全基地的人麵前鬨了那麼大的熱鬨。
“肴肴。”祁山澤將人堵在門口,強壯的雙臂不由分說地鉗住她的肩膀,逼著她仰起頭直視自己,“你以為我帶回了什麼?”
蘇肴不想理他,彎腰鑽出他的身側,還沒來得急溜走,一下子就被攔腰抱起。男人幾乎是提著她,將她托到餐桌上。
“你不信我。”
祁山澤捧著她的臉頰,又軟又有肉感,比起一年前的消瘦,如今變化大得好似從流浪貓變成家養貓,簡直讓人愛不釋手。
“我被人誣陷,連你也不信我的清白。”
蘇肴有些心虛,但更多的還是惱怒:“我隻是誤會了,誰讓你既不解釋,還帶那些奇怪的東西回來!”
後方,十幾根藤蔓已經合夥將明晃晃的“罪證”抬到客廳,放在了最顯眼的地方。不僅如此,它們還多此一舉地打開了箱蓋,放置在最上方的止咬器存在感十足。
蘇肴一眼就瞧見了它,臉色瞬間漲得通紅。
“你、你、你!”
“彆轉移話題。”祁山澤不僅沒有絲毫心虛,還十分硬氣地捏著她的臉頰,硬生生地轉回來,“你懷疑我出軌了?”
“我沒有。”蘇肴咬著唇,視線飄忽不定,“我隻是睡糊塗了,又聽見你說自己犯了錯,才誤會的。”
祁山澤依依不饒地追問:“那剛才呢?那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沒毛小子,當眾對你表白,你為什麼猶豫了?”
“說到底,你還是對我產生了懷疑,想另謀高就。”
另謀高就是用在這裡的嗎!
“我沒有。”
“你有。”
“你看他長得不錯,態度也誠懇,就想把我換了。畢竟你之前就說過,自己更喜歡溫和真誠的異性。”
胡說八道!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