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夜牡丹上千靈石一株, ”君喻語氣十分誠懇, “你送我花, 還不如直接送我靈石。”
顧清盛:“……我不如直接送你陣石。”
“你說得對,”君喻點頭, “下次就直接送陣石好了。花花草草不太實用,你還是留著去送姑娘好了。”
“什麼姑娘啊, ”顧清盛不滿, “算了,我還是留著吧。”
君喻看了他一眼,顧清盛總覺得他眼帶嘲笑。
顧清盛有點鬱悶,心想這年頭想花點靈石,居然還能花不出去。
“走吧。”
“都說皇城繁華, 我倒是覺得沒什麼,”顧清盛抱著沒有吃完的雲片糕,與君喻並排在城裡慢悠悠地走, “就是人更多一點,更熱鬨些。”
“那大約是因為今日城裡戒嚴, 有不少人都不出來走動了吧, ”君喻悠悠閒閒地翻看著手裡從舊書攤上淘的古本, 一手執著白扇,像是一位出行的翩翩公子, “路上都不見幾個富貴人家出行, 自然是看不到寶馬雕車, 美婢如雲的景象了。”
“……不, 前麵不就是嗎。”
突然聽到顧清盛接了這麼一句,君喻抬頭,就見前麵街角處,迎麵走來一隊人馬,果真是鑲金嵌玉豪奢車馬,前有侍衛開路,浩浩蕩蕩一路疾行而來,引得行人紛紛低頭避讓。
“前麵的人,讓一讓!”
君喻看了一眼,也不欲多事,拉著顧清盛便往旁邊去。
“車挺好看……”顧清盛被君喻拉過去,也不介意,“我喜歡。”
君喻又看了一眼那車上貼的金玉,墜著的夜明珠、綠琉璃,誠心實意道:“算了吧,你還是保持現在比較好,也不會那麼……”豔俗。
君喻最後兩個字沒說出來,因為這一隊人已經行到了他們麵前,馬蹄聲腳步聲卻突然停下了。
這隊人馬,就正正好停在他們麵前,分毫不差。
領頭的是一個騎著大馬的中年男子,一身戎裝,器宇軒昂。他動作乾脆利落,翻下馬來,先是向顧清盛與君喻兩人一抱拳,然後回頭,掀開了簾子。
“他要做什麼?”顧清盛一臉茫然,小聲問旁邊的君喻。
君喻搖搖頭,表示同樣不解。看這般排場,難道是哪家的貴女出行?
哪裡想到,裡麵走出來的卻不是他想象中的美人,而是一位頗為俊朗的公子。
他動作利落的下了車,行到兩人麵前,頗有禮貌的一抱拳:“貿然打擾,二位可是道宗來的道友?”
顧清盛微微挑眉,君喻點點頭,道:“是。請問你是?”
既稱他們為道友,那便同樣也是修者了。而修者間交往,那就少了很多規矩。
對方沒有立馬回答,而是看向君喻,問道:“我見道友白衣執扇,像是在下要尋的一人。冒昧問一句,道友可曾去過謠城?”
君喻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點點頭道:“是。”
對方神色一肅,又問道:“那道友可曾遇到過一位十六七歲的禦獸門修士,名叫葉遠?”
葉遠?君喻微怔,道:“見過。你是……?”
“沒想到,沒想到,”對方喃喃道,苦笑了一聲,“踏破鐵鞋無覓處,沒想到竟在這裡遇見了道友……在下禦獸門弟子董南澤,葉遠是我的小師弟。”
董南澤心知君喻心中恐有疑問,也不賣關子,直接道:“我師弟葉遠,不久前突發疾病,昏迷不醒。我記得他曾經與我們這些師兄弟說過,他出事那天,是去見了一位白衣執扇,從道宗來的道友。”
“師弟病情古怪,一直不醒,我們實在憂心,便想找到您,詢問一下那一天的具體經過,可曾發生過什麼事。隻是尋了好久,也不曾遇到。”
“今日在下帶師弟來皇城求藥,路上見到道友,覺得與師弟描述相同,便叫人停車一問。本是不抱希望,沒想到居然真的讓我尋到您了。”
說著,董南澤語氣也略微有些感概。
君喻越聽,越皺起眉。
“葉遠突然出事了?”君喻語氣憂慮,“至今未查出病因嗎?”
“沒有,本是向流霞穀醫修求助的,可是卻聽聞楚穀主不在穀中,其餘弟子也沒有能治的。於是便求了道宗,此次我便是送師弟往道宗去的。”
董南澤神色黯淡,“此次來皇都,也是路過此地時,偶然聽聞楚穀主最近曾在皇都現過身,便抱著一點希望,順路拐到這裡看看。”
“沒想到楚穀主杳無音信,正是心灰意冷之時,卻遇見了道友。”
顧清盛聽著他們交談,心中不知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聽的他一頭霧水。
但是他也聽懂了一點。對方師弟出事了,而那時候,剛好他家君喻在場。
這人說是問話,怕不是要問罪。顧清盛不動聲色,手卻輕輕搭到了腰側刀柄上。
董南澤卻沒有留意到顧清盛的動作,隻是繼續說道:“本來我是打算今日直接出城,往道宗方向趕的,現在遇到了道友,可否先詢問一下當日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