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喻皺眉。他覺得眼睛有些乾澀,輕輕揉了揉眼睛。
……等等。君喻忽然想起了什麼。
他醒來之後,因為頭疼的太嚴重,而忽略了他的眼睛也莫名的難受。
這種感覺,他也並不陌生。
有點像是以前,他偶爾使用瞳陣之後的後遺症……
君喻心中霎時間閃過了幾個念頭。
他還記得,自己曾在眼睛裡刻下過瞳陣。隻是自從被顧清盛發現這件事之後,因為怕顧清盛擔心,他便再也沒有用過。
可是此刻眼睛微微刺痛的感覺,卻讓君喻感到不安。
難道他在昏迷前,曾經下意識的使用過瞳陣,而他不記得了?
可是他記得他在眼瞳裡刻的是幻陣與靈陣,昏迷之前他是被妖魂攻擊……妖魂這東西,會怕幻陣嗎?動用瞳陣,豈不是毫無必要?
君喻心道,這事真是處處透著蹊蹺。他也沒有再猶豫,直接取出了傳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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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臣推開門,走出屋子,還貼心的把房門關上,以免冷風吹進屋裡。
月明星稀,楚南臣向丹房走去。一邊走,他的神色不複在君喻麵前時的溫柔。
他輕輕抬起手,撩起袖子,看了一眼手臂上已經結了痂的血痕。
楚南臣輕笑一聲。
真是,他早就該知道,阿喻那麼聰明,怎麼會不起疑心呢?
隻是出手那麼狠絕……楚南臣想,本來還以為阿喻就算起了疑心,按照他的性格也不會輕舉妄動的。結果卻能察覺到自己加在燈油裡的迷藥,當機立斷對自己出手……
楚南臣搖搖頭。不愧是他的阿喻,他總是以為自己足夠了解他,卻還是屢屢收到“驚喜”。
而且阿喻明明現在還比自己差了不少境界,卻真的能傷到自己……楚南臣心想,若不是他有上一世的記憶,知曉阿喻的瞳陣,恐怕還真的會讓他逃走呢。
是他大意了,楚南臣微微歎氣。他怎麼就忘了,上一世君喻對他動手的時候也不過隻是元嬰期,就能硬生生從他手下逃走,讓他尋了那麼久,還一直尋不到。
昨晚,君喻出手的時候,楚南臣幾乎是一瞬間,就聯想到了前世。
“彆這麼拚命,我又不會對你怎樣,小心些……”
他還記得昨晚自己的無奈。
若是阿喻再因為他而像上一世一樣傷了眼,他也是會心疼的。
楚南臣放下手,寬袍長袖重新將那條血痕掩蓋住,看不出一點異樣。
他推開丹房的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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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小小的藥鼎上正冒著熱氣,苦澀的藥味彌漫。若是君喻在,便能分辨出裡麵熬著的,都是上好的藥材。
藥是楚南臣精心熬製的。楚南臣知道君喻也通藥理,並沒有在其中動過手腳。
而昨夜君喻接了碗,也確實如楚南臣所料,並沒有起疑心。
楚南臣還輕輕調笑了一句:“良藥苦口,阿喻若是怕苦,我還準備了蜜餞。”
君喻沒有說話,隻是乖乖的喝了藥。楚南臣餘光還看見他將手裡的扇子與符籙都收了起來,好似對他真的很信任的模樣。
他的舉動也讓楚南臣放了心。
直到山河簡從背後襲來的時候,楚南臣才恍然驚覺。
“為何?”楚南臣用手臂擋下這一擊,血跡順著衣袖留下來,神色卻依舊不變,還是一如既往的笑著。
他在君喻麵前,好似總是有著無儘的耐心和包容。
“我沒有與你說過我的名字,”君喻神色很冷,顯然不買楚南臣的帳,“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清魂丹的方子失傳已久,你又怎麼會煉,又為何要送我?”
“最重要的,”君喻冷聲問道,“燈油裡加的什麼?”
楚南臣聽到這裡,忍不住笑得更開心了。
“你呀……有耐心與我說這麼多,是在等什麼呢?拖延時間?”
楚南臣微笑道:“你可以試試看,現在你還能摔碎靈牌嗎?道宗發現不了的。”
君喻臉色微變。
楚南臣上前兩步,伸手擋住他的眼睛。
“你總是不聽話,以前也是如此。彆這麼拚命,我又不會對你怎樣,小心些……瞳陣傷人傷己,彆再用了。”
“先睡吧。”
若不是上一世有了經驗,還真讓你得手了呢……楚南臣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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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裡?”
前一世,流霞穀外,斷崖之上,楚南臣望向君喻。
“……你說呢?”君喻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