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臨秋點點頭,隨手下了一子:“嗯,去醉淵看看,順便再會會虞寒城。”
秀青姑說道:“我記得你前段時間不是才去過魔域,和虞寒城戰了個平手?”
白臨秋淡淡道:“上次去找他是因為他違反約定擅入琨境,這次是因為他對我徒弟出手。我覺得他可能是太閒了,才會有心情欺負兩個小輩。既然他這麼閒,來而不往非禮也,不去見見他,倒顯得我好欺負了。”
秀青姑點點頭:“也是,徒弟有難,師父自然要出頭。正巧,按照約定俗成的規矩,平日沒有理由的話,你是不能去魔域的……這事也是個不錯的借口,你去魔域的時候多留意一下醉淵。”
白臨秋道:“我知曉的。”
秀青姑落下一子:“如果魔脈真如你徒弟所說在擴張,醉淵這個主脈必然也有異常。對了,葉曲最近推演上好像出了點問題,今天好像又受到了什麼打擊,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白臨秋拿著黑子,思考往哪裡下。
“大約是推演結果又不一樣了,他被折騰的,”白臨秋淡淡說道,“最近天機變幻莫測,今天還是必死之局,明天就成了一線生機,再一天又成了局麵大好……過一會兒又混沌不清,乾脆算不出來了。”
秀青姑忍不住笑出來:“這不是算一次一個結果嗎!這要怎麼辦?按哪次為準?”
白臨秋道:“誰知道呢,這麼多年哪裡出現過這樣的事。估計葉師兄現在已經要瘋了也說不定……”
“每次算的結果都不一樣,那基本上就等於算不出來。我看他是要瘋了。這天機也真是奇了……”秀青姑笑道,“臨秋,你輸了。你今天都輸了三次了。”
白臨秋看了一眼棋盤,靜默。
他把棋子一丟:“我不擅長這個。好了,我先去魔域了。”
秀青姑看著他的背影很快消失不見,默默收拾了棋盤。
唉,白臨秋的棋藝實在是他的境界不相符,平常也就能下贏林長風了——因為林長風會讓著他。
秀青姑收拾好期棋盤,看了一眼天邊,忽而一笑。
如果天地為棋盤,這變幻莫測的天意,簡直就像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打亂了棋子,攪動了天下風雲。
她隻是好奇,誰是執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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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親不是在怡然山嗎?走這條路,去怡然山還要繞彎。”蘭明月看著地圖,好奇問道。
他們現在正沿著素月屏障,一路向東行去。
“不去怡然山了,誰想見他,”顧清盛冷漠,“我直接去天風關,找關師伯。”
道宗弟子不少都在天風關,他們去那裡也正常。
蘭明月想了想:“我倒是要去怡然山,咱們可能隻能再同路一小段時間就要分開了。我的同門大部分都在那裡。我哥應該也在……哦,你哥應該也在。”
顧清盛挑眉:“感情怡然山是劍門的大本營啊?哦,那我父親多半是去看我哥的。”
他就知道他父親能專程來見他一次是不可能的,果然還是為了他哥。
他可能就是個捎帶的。
君喻安慰道:“我們直接去天風關就行,既然不開心,就沒有必要去見他。”
顧清盛“嗯”了一聲,神色好看了一些。
旁邊的蘭明月終於忍不住了:“我說你們兩個,真的好奇怪。”
顧清盛與君喻齊齊看向她。
蘭明月憋了半天,還是沒問出那句顧清盛是不是終於如願以償了。
哪裡怪怪的,總覺得顧清盛和君喻之間氛圍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但是再仔細一想,好像又和以前沒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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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與蘭明月分開後,一路往天風關去。
本來他們還應該有一個巫靈和他們一起走的,但是巫靈被蘭明月拉走了,說是請她去劍門那邊玩。巫靈和蘭明月最近相處頗好,倒也無所謂,便同蘭明月一起離開。
於是隻剩下了顧清盛君喻兩個人,路上卻也不覺得無聊。
顧清盛和君喻並不急著趕路,君喻更是要一路查看陣法,便走走停停,額外花廢了一些時間。
這一天兩人蹭了某個商隊的車,和他們一同往東行。
車隊停在某座小城門口的時候,顧清盛正在看不知道從哪裡淘來的舊書,封麵上歪歪扭扭寫著《有了道侶之後》,最還有下麵幾個小字:合歡宗無名弟子著。
顧清盛認真研究了上半部分“有了道侶後應該做的一百件事”後,心想這都什麼玩意兒,明明他和君喻沒有明確心意的時候大部分事情都做過了……這書好沒用哦。
他正想著有的沒的,突然一陣喧嘩聲打斷了他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