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寒氣越來越刺骨,君喻心中預感不妙。
他感到自己手指僵硬,頭腦昏沉。君喻猛然咬破自己舌尖,試圖保持著神智清明。
虞寒城向他走過來,輕聲歎道:“你又是何苦,總歸是要跟我走的,不如放鬆一些……睡一覺,等醒來,我們也就到了。”
君喻指甲扣緊肉裡,用疼痛讓自己保持著清醒。
“虞寒城,我跟你走,我自己走!”
他不能失去意識……他絕不能讓自己落入任人擺布的境地。
周圍寒意驟然減弱。
“咳。”君喻清醒了一些,他輕咳一聲,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虞寒城笑了笑:“如此甚好。”
他看著臉色不太好看的君喻,又有些無奈:“你總是這樣,對自己太狠……多少也要顧著自己一些。”
君喻自顧自地擦了唇邊的血,根本不想與虞寒城說話。
他努力壓下心中的擔憂。
隻希望顧清盛沒等到他回去,不要太焦急……他彆的都不怕,隻擔心顧清盛做傻事。
可是他自己也明白,以顧清盛對他的在意,怎麼可能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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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明月這一天與巫靈在怡然山上正說笑,忽然接到了顧清盛的傳音。
蘭明月有點愣,心想顧清盛這個沒良心的,和君喻在一起居然還能想得起來她?
蘭明月疑惑地點開了傳音符,顧清盛焦慮的聲音就從裡麵衝了出來:“明月,你見到君喻了沒有?”
“沒有啊!”蘭明月撓撓頭,簡直一頭霧水。他們都分彆多久了,她去哪裡見到君喻啊?
她直覺事有不對,皺眉道:“怎麼回事,君喻出事了?”
“我兩天沒見他了!”
等到顧清盛三言兩語說了一遍事情經過,蘭明月就愣了。
顧清盛明顯是已經急瘋了,甚至到了病急亂投醫的地步,連她都要問一問。
“等等,你先彆急,”蘭明月努力安撫道,“你和你師尊說了這事沒有?”
“我師尊現在在醉淵那個鬼地方!”顧清盛嗓子都有點急啞了,“我現在沒辦法與他傳音……算了,我再去問問彆人。”
蘭明月連忙喚住他:“等等,你冷靜點。你好好想想,君喻有可能去哪裡?在哪裡不見的,現場有沒有打鬥痕跡?假如有人對他下手,你覺得有可能是誰?”
顧清盛一陣沉默。
“……有一個人,確實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他,”顧清盛聲音沙啞,“魔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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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舟之上,君喻一直沉默不語。
虞寒城說道:“彆這麼緊張,我真的不會對你做什麼事。”
君喻低頭,俯瞰雲舟之下的魔域山川。
魔域的景象確實與修真界不同,要荒涼的多。
荒涼倒還在其次,這裡的魔氣太濃鬱了,哪怕君喻身上帶著刻有怯魔陣的法器,還是感到十分不適。
虞寒城習慣了君喻的沉默,繼續笑道:“其實你要是聽話,我是不會像前生那樣對你的。”
君喻難得看了他一眼。
虞寒城歎息不語。
前生啊……不論是他最初折斷君喻一身傲骨,施以重刑,還是後來廢其靈台,囚於冰殿,終究還是沒能得償所願。
明明君喻那時候已經幾乎失去了一切,與顧清盛反目成仇,被修真界追殺仇視,與故友絕交,與恩師斷義……隻有自己可以給他身份地位,給他向修真界複仇的機會,為什麼偏偏不肯對自己低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