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的窗簾被整齊卷起, 懸掛在玻璃窗前,陽光毫無阻礙地穿入室內,星點碎屑般的光塵在男人四周漂浮起沉, 全方位無死角地展露出了他姣好的麵容。
早紀扭過頭去,迷惑地注視著他。
她並不認識這個人。
身量高挑, 目測在一米九以上, 皮膚冷白色調,像是從來沒被紫外線侵蝕過, 把一件襯衫穿出了男模的架勢,墨鏡架在鼻梁上方, 雪白的碎發貼在鬢間,描摹麵部輪廓也能輕易看出他是個絕世大帥哥。
這種氣質的人,早紀看過一眼肯定不會忘記的。
對方大步走來, 早紀下意識地往夏油傑懷裡縮了縮, 貼近安全感的源頭。
卻不料, 她的動作逗笑了五條悟:“早紀醬小時候居然這麼傻乎乎的嗎, 主動把自己送到老虎的口中?”
夏油傑淡定地坐起身, 理了理散亂的黑發,若無其事道:“總比你這個看上去就是可疑人士的家夥好。”
五條悟嘖了一聲:“至少我可不會想對幼女下手, 變態啊傑。”
夏油傑打出問號:“這話你給我講清楚,誰要對幼女下手了??我隻是看早紀可愛逗逗她……”
他說話途中,為防止早紀亂動, 單手把她抱住、托起,讓早紀坐在自己的胳膊上。
見小姑娘還是不在狀態的懵逼臉,夏油傑頓了頓,隨即軟和了眉眼,聲調放輕:“彆擔心, 早紀。你應該是和未來的你置換了,一天之後就能回去,你把這當作一場奇妙的旅行就好。”
早紀捏住夏油傑的衣袖,聞言點了點頭,不作聲。
她的聽覺非常敏銳,能讓她瞬間判斷出此時的情狀。
除了剛轉移時空時慌亂了一瞬,早紀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沒什麼好慌張的。
因為這四周的心跳聲……都在訴說著如水般的包容和溫柔。
尤其是自己貼著的這個男人。
成年後的夏油傑,心跳聲沉穩有力,一振一振的韻律像是大海的潮起潮退,如山巒、群石,定在了人的心湖,源源不斷地施予安全感。
尤其是……在他看向早紀的時候。
早紀雙手捧臉,感覺麵頰莫名發燙。
當他的眼底映出她的身影時,心跳聲便出現了微妙的變化,那是早紀從未接觸過的陌生情愫,一絲一絲地纏繞著、輕撫著,像是深夜綻放的曇花,沉穩中多出了柔軟的情意。
早紀被他托在胳膊上,一動不敢動。
她默默地咽了口唾沫,心想難道這就是成年男人的魅力嗎……?
上一次早紀被這麼抱著,還是在好幾年前,爸爸寬厚的懷裡。
那時,她聽著爸爸的心跳聲,心底也是湧出了未知的溫暖情感,怎麼都聽不膩,恬靜而安然的聲音,她閉上眼睛,就好像過了一個世紀。
此時的場景與回憶重疊,驅使早紀不由自主地抬首,目光落在夏油傑的臉上。
夏油傑低頭看她,淺淺一笑:“怎麼了?”
早紀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傑哥,你真的好像我的爸爸呀……”
夏油傑:“……?”
五條悟:“噗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夏油傑就此定格的微笑,早紀迷茫地眨了眨眼,而另一邊的某個白發成年男性已經笑得快要扶不住牆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隻要有早紀在,就永遠不愁沒有傑的黑曆史可看哈哈哈哈哈!尤其是開竅之前的早紀,整個一名貴的木頭,殺傷力更是翻倍。
五條悟笑得直不起腰,眼角沁出了生理鹽水,他把墨鏡摘下來,手指擦掉眼尾的淚滴。
早紀妹妹啊,你把他當爸爸,他卻想(消音)你啊!
終究是錯付了。
夏油傑頭疼地按住了太陽穴,“快閉嘴吧,悟。”
不能再讓他糾纏下去了。夏油傑把早紀的頭按了下去,示意她彆再說話。
“悟,你之前想和我說什麼來著?”
五條悟清了清嗓子,眼底笑意未散,無儘天空般的眼瞳坦然地暴露於空氣中,早紀不自覺地被這對天然美色吸引了視線,五條悟還趁機朝她拋了個媚眼。
“【藥】送到了。”五條悟懶洋洋地說道,“順便,這回送【藥】過來的,是伏黑甚爾。”
夏油傑聽見這個名字,條件反射地擰眉:“哈?”
早紀倉鼠探頭:“爸爸?”
五條悟看熱鬨不嫌事大,慫恿道:“小早紀難得來一趟,就讓她去看看唄。說不定能看在小早紀的份上,酌情降價呢?”
夏油傑長長地歎了口氣:“他能減緩一點漲價速度我就謝天謝地了。降價,這比你明天突然倒戈爛橘子們並且宣布要和詛咒師友好聯誼還不可能。”
五條悟想了想,一臉深沉:“嗯,你說得對。”
早紀隻感覺,他們說的每一個單詞自己都認識,但是合在一起就聽不懂了。
早紀左看看,右看看,趴在夏油傑的肩膀上,扯了一下他的頭發。
她湊到他耳邊:“傑哥,你們在說什麼呀?”
夏油傑很自然地吐露道:“哦,在說早紀的彩禮金啊。”
早紀神情空白。
彩彩彩禮金?!
“是啊。”眉間攏著愁緒,夏油傑絲毫不覺得對早紀直言這些東西有什麼不對,他抱怨道,“早紀你爸爸太獅子大開口了,明明幾年前還說好是一百億彩禮錢的,過了沒多久,就漲價到了兩百億。”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