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我很感興趣,不如展開講講?”
夏油傑:“……”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個大寫加粗紅色的“危”字懸浮於他的頭頂上方。
夏油傑不動聲色地往旁邊輕移一步,用身體擋住門扉,假笑著說道:“好久不見甚爾叔叔,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彆轉移話題。”甚爾回以假笑,“我那傻閨女怎麼了?她在醫務室?”
“沒、沒什麼。”夏油傑忙走上前,作勢要為甚爾引路,“隻是硝子她不放心早紀,給早紀做了個全身檢查而已。不說這個了,甚爾叔叔你是要去解除獄門疆嗎?我給你帶路吧。”
啪。
一隻大手忽然扣上了夏油傑的腦殼。
夏油傑嘴角微抽著向上看,隻感到一陣濃重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甚爾:“可以,你就在路上給我解釋清楚吧。”
至於他的閨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回家後有的是機會好好“審問”她。
夏油傑艱澀地咽了口唾沫,此刻他的億萬腦細胞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轉動起來,電光火石間,他便排列組織好了措辭。
對不起了,悟。
夏油傑在心裡默默想道。
反正這事你要負一大半的責任……死道友不死貧道,不能怪兄弟坑你。
從醫務室到辦公室的距離並不長,但在甚爾的有意控製下,他們像是走了一個世紀。
就連原本的事外者夜蛾正道都不說話了,他對名古屋異變的事情經過也分外好奇。
隻聽夏油傑娓娓道來。
“名古屋的那場任務中,悟遭遇了埋伏,除了三個特級咒靈外,還遇到一個名為裡梅的詛咒師,就是被押運回來的那個昏迷的少年僧人,夜蛾老師你們應該都知道。”
見夜蛾正道點頭,夏油傑輕咳一聲:“根據我從早紀那聽來的描述,悟是不小心中招,被封印在獄門疆,而當時在名古屋且有能力把他帶回來的隻有早紀……”
“然後早紀正麵對上了那個詛咒師,受了很重的傷——不過現在被治好了——曆儘艱險,終於從詛咒師手中奪回了悟。”
夏油傑委婉地提醒道,獄門疆是你閨女拚了命帶回來的,算賬的事先不提,你至少不能讓她的努力白費吧?
方才一番敘述中,夏油傑並沒有撒謊。
他隻不過是稍稍地……模糊了一下細節,然後強調一番五條悟這個重點。
夏油傑按死為數不多的良心,話裡話外瘋狂抹黑自己的好兄弟五條悟,無數黑鍋“哐當哐當”地砸在獄門疆裡渾然不知的大白貓上。
早紀她會遇險,是因為五條悟掉以輕心了!
沒錯五條悟就是那個拖後腿的累贅!
如果不是他不小心被封印,根本不會有那麼多事兒!
反正一切都是五條悟的錯!
叔,你看怎麼樣?要不要我把貓拖出來讓您揍一頓消消氣?
伏黑甚爾微微揚起下頜,碧色的眼裡嘲意更濃,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凝,那是他在裡世界混跡多年的、洗不掉的殺氣。
“繼續。”他懶懶地耷拉著眼皮,“你還有什麼瞞著我。”
夏油傑一噎:“……”
不是,您怎麼總在早紀相關的問題上如此敏銳啊?
彼時,三人已經來到了辦公室門前,夜蛾正道去開門,把抽屜裡層層封鎖的獄門疆拿出來,辦公桌堆積的文件早已被掃到一旁,獄門疆就擱在桌子的左上角。
趴在甚爾肩膀上裝死不動的醜寶也張開嘴,甚爾看都不看一眼,徑直從醜寶嘴裡抓出一小截白嫩的腿……
嗯,小腿?!
夜蛾正道和夏油傑雙雙瞳孔地震,驚悚地盯著醜寶嘴裡吐出的那一截小腿,伏黑甚爾則是一頓,發現了手感不太對勁,回頭一瞥。
“哦。”他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最恐怖的話,“我把兒子塞進去了而已,不用這麼大驚小怪。”
津美紀在家裡睡覺,反而是一貫聽話的伏黑惠聽說爸爸要出門找姐姐,立刻追上來想要一起去,甚爾又懶得帶小崽子,乾脆把他往醜寶腦袋裡一塞就出門了。
也不知給小惠留下了多麼深刻的心理陰影。
夏油傑無語凝噎,半晌才從喉管裡憋出一個小小的“草”。
早紀,你能活著健康長大真的太不容易了。
拿錯了東西,再塞回去便是。於是夜蛾正道和夏油傑又眼睜睜看著甚爾鬆開小腿,任由小惠再度滑入醜寶的無底洞胃部,男人反手一掏,這回終於掏對了武器。
特級咒具天逆鉾,獄門疆的開匣鑰匙。
形狀奇異的刀上,似乎有薄薄的一張白紙鼓風飄起,又因為粘膠而遲遲未能脫離,借著視角的便利,夏油傑看到了那張紙上的圖畫。
是五條悟的彩色大頭照。
夏油傑:“……”
他開始感到迷茫。
為什麼早紀爸爸的武器上要貼悟的大頭照啊?是有什麼特彆寓意在嗎??
粘照片的可能是502特效強力膠,壓根撕不乾淨,於是甚爾也放著不管了。
他拾起天逆鉾,目光挪向獄門疆,不忘問道:“姓夏油的小子,剛才問你的話還沒回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