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紀那傻子的事,你還有什麼瞞著我的?”
夏油傑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獄門疆的眼神已然添上兔死狐悲的憐憫。
對不起,悟。
我儘力了,真的撐不住了。
希望你能擁有光明的未來。
夏油傑從來不會在早紀的事情上撒謊,況論是關心著她的親人,眼見拖延時間不成,夏油傑隻好破罐子破摔:“還有一件事就是……在奪回獄門疆的途中,早紀開了斑紋。”
哢嚓。
是甚爾一刀捅進獄門疆的響聲。
夏油傑話音落下,甚爾便再也沒有說話。
他隻是頂著一張毫無表情的臉,睜著一雙看死人般的眼睛,用怎麼看都不像是開鎖的力道,把天逆鉾猛然捅進了獄門疆內。
也就獄門疆是特級咒物才沒有當場崩散,然而可憐的檀木桌遭了殃,被餘波震得四分五裂,頹然散架。
夜蛾正道看得心驚膽顫,生怕他學生一個不小心就交代在裡麵了。
“那個,伏黑先生……”
“咳,老師。”夏油傑急忙扯過還未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夜蛾正道,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彆再說了。”
“可是悟他……”
“那是悟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我們幫不了他。”
夏油傑正色道。
他對夜蛾正道瘋狂使眼色,沒看到伏黑甚爾身上飆升的宛如實質的殺氣嗎?!他是真的想殺人了,不要在這個時候觸他的黴頭啊!
伏黑甚爾此刻究竟是什麼心情,夏油傑根本不敢細想。
哪怕是和早紀毫無血緣關係的他,在看到她的斑紋時也瞬間大腦空白,激亢的情緒如同洪水決堤般衝垮了他的理智。他都尚且如此,何況是早紀的親生父親伏黑甚爾?
反正,夏油傑是一動不敢動,最多在心裡為他好兄弟祈禱,這一天過去後還能留一口氣。
也不知究竟是天逆鉾的作用,還是獄門疆終於承受不住甚爾的力道,方體六麵的眼珠子齊刷刷睜開,瞪出血絲,似是在發出最後一聲不甘的嘶吼,卻阻止不了軀體的寸寸開裂、灰燼飛揚,短短兩秒後,獄門疆徹底崩散。
白發少年一個不穩摔到了地上,好像還沒有立刻適應環境的變化,他捂著嘴咳嗽兩聲。
五條悟被解除封印的第一秒,他腦海中的想法是:我出來了?
五條悟被解除封印的第二秒,他慌忙地抬起頭,脫口而出一聲“早紀呢?!”
五條悟被解除封印的第三秒,他發現四周的氣氛好像有點不太對。
“……”
五條悟的眼珠緩緩上移,不無驚恐地看到甚爾那噙著詭異微笑的麵龐,整個人都被籠罩在無形黑氣之下,還幽幽地對五條悟打了個招呼:“嗨。”
甚爾嘴角扭曲的笑容愈來愈大,他掂了掂天逆鉾,刀刃反射一抹冰冷的寒光,用獵戶打量待宰牲畜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五條悟。
“做好準備了嗎?”
五條悟還有些發愣:“什麼?……臥槽!!!”
轟隆一聲巨響!
五條悟猛地一蹦三尺高,閃現到辦公室角落,而在他原來的位置,地麵凹出了一個深深的坑,天逆鉾倒插其上,周邊是蜘蛛網狀的裂縫。
“等一下等一下,你乾什麼……啊啊啊你不要過來!!”
接下來所呈現的,就是一場五條悟單方麵的大逃殺。
剛從獄門疆裡放出來就要馬不停蹄地跑路,五條悟偏偏不敢有半點怨言,用膝蓋想都知道伏黑甚爾是為什麼追殺他!
正是這個理由,導致五條悟連還手都不敢!
他心虛啊!
於是今日的高專,出現了一副稀世奇景:
那位剛入學就招得全校人厭煩的不可一世的五條家大少爺,被一個不知名黑發男人攆得上竄下跑,雞飛狗跳,上樹下河飛簷走壁的滿高專亂爬,而兩人每到一處,都會傳來如同地震般的劇烈晃動,嚇得不知情人士以為詛咒師要攻打高專了。
雞掰貓淒慘的尖叫聲響徹天際。
“嗷嗷嗷你不要過來啊我錯了還不行嗎!”
“啊——你是真打算下殺手啊!!”
“臥槽你不要打臉!不要打臉啊啊啊!!”
據說這一天,全高專的人達成了空前一致,包括優秀上進的好學生在內,四個年級的學生齊齊翹課,紛紛跑去快樂圍觀五條悟挨揍現場,拍照錄像聲不絕於耳,整個學校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也是同一天,伏黑甚爾博得了全東京咒高學子的好感,風評直線上升。
據某個不願透露姓名的歌姬小姐說道:不管他是誰,隻要他揍五條悟,他就是好人!
我們仍未知道那一天甚爾先生下手多狠辣,五條悟結局多慘烈。
唯一可知的線索隻有圍觀全程的家入硝子的那一句話。
帶著無比複雜的語氣,對窩在醫務室打死不肯出去的早紀說道:
“你爸爸真厲害,悟被他揍出了反轉術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