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遲到補更(1 / 2)

當真是活久了什麼新鮮事都能看見,安墨忍不住在心裡感歎。

這個晉元江當初在歸州時就是個街頭巷尾人儘皆知的奇葩,放著好好的刺史府小公子不做,整日偷雞摸狗,偷了被抓,還要嫌棄刺史夫婦給人家的賠的錢太少,妥妥就是個拖累家族名聲的廢物。

奈何歸州刺史生不出兒子,夫婦倆對這個抱養來的孩子十分舍不得,哪怕他有慣偷的癖好也一直將他留在家中,還一直對外壓著晉元江的醜事。但是當歸州刺史被陛下貶做縣令後,這夫妻倆就變了嘴臉,他們不認為是晉刺史治理歸州無能,而是認為晉元江慣偷的名聲被陛下發現,帶累了他們,所以也不再尋找“失蹤”的晉元江了,而是直接將其從家譜中除名,後續據說是又抱養了一個小男孩。

當時安墨還為這事跟王玉燕與趙慕儀討論過,一致認為晉元江會有慣偷癖好,應當是父母教養不當。沒想到啊沒想到,晉元江壓根不是慣偷,他隻是為了搞臭名聲好脫離家族,離開了家族後他連姓氏都不要了,直接說自己叫元江,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姓元。

離開晉家之前,他偷東西的都是那種有些聲名的老店,而且每次必定被抓,離開晉家之後,他又偷又騙,每一次都能稱心如意,衙門那裡不知堆了多少樁偷竊行騙案,都是跟他有關,這一次要不是遇到了李瑜,估摸他也不會被抓。

安墨尋思左右無事,就去看了元江。

這人如今被關在京兆府的大牢裡,她過去時,正好瞧見元江第三次撬開門鎖,又第三次被守門的獄卒關回去。

哐當一聲,一把手腕粗的鐵鎖鏈掛在了牢門上,這回還有六個獄卒三輪一般看守他,諒他插翅難逃。但元江好似並不在意,坐在稻草席上編草蚱蜢。

安墨見他編得像模像樣,就問他,“你明明挺聰明,為什麼不正經賺錢養孩子,為什麼要騙人呀?”

元江頭也不抬,“無奸不商,正經做生意賺不了錢。”

安墨不信,她看王玉燕就賺得挺好。

安墨:“那你既然要養孩子,繼續做刺史府的小公子不就一直有錢,也不會被抓啊!”

“我那養父早就不是刺史了,更何況就他那隻出不進的樣兒,還沒等我繼承,就被他揮霍光了。他賺錢不行、做官不行、武藝不行、人品也不行,樣樣不如我,一個不如我的人,不配做我爹。”元江十分自信,“況且下一次,我一定不會再被抓。”

明明隻是個還不滿十四歲的孩子,為什麼能這樣猖狂?安墨開口嚇他:“你知道你這回騙的是誰嗎?那是天子,你犯了欺君之罪,你在寶幼堂的那些兒女,統統都要受牽連,也許砍腦袋,也許流放。”

元江這回終於抬眼看向安墨,他雙手顫抖,滿臉恐懼,“你……你騙人。”他聲音都發抖了,那可憐樣兒像被雪兒挖出來玩弄的老鼠。

安墨哼了一聲,站起身把自己的出版作品扔給他,“多看看書吧,在你上斷頭台之前好歹不那麼寂寞。”

說完她就走了,沒有理會少年在身後的求饒。

***

春盛苑

靜王妃剛剛離開,蕭青就到了。

她又長高了一些,冬日裡又穿得厚,當她逆著光從屋外走進來時,花宜姝恍惚以為自己看見了李瑜。

“主子,我回來了。”蕭青一拂衣擺在她麵前單膝跪下,她儀態極佳,哪怕是半跪著,脊背也是筆直著,如鬆如柏。

花宜姝自然高興,起身迎上前將她扶起,“蕭青姐姐,我早就說過,沒有旁人在,不需這繁文縟節。”

蕭青搭著她的手站起身,麵龐因為激動而隱隱發顫。

花宜姝摸著她比從前更加粗糙的手指,低頭看了眼,驚了一跳,從前蕭青的手也隻是和男人一般粗糙罷了,但是如今,已經完全看不出是一雙女人的手了,骨節粗大,指腹粗糲得像是石頭,甚至有兩個指甲蓋已經劈裂斷掉,新的還未生出,指尖上粉色的肉暴露了出來,又在冷風裡凍得微微發硬,看得令人心驚。

“你這手怎麼回事?”

蕭青低頭一看,見自己的手被夫人正被夫人托著,兩相對比觸目驚心,她連忙要往回縮,卻被花宜姝緊緊握住,她又不敢用力掙脫,忙道:“夫人,是不是嚇到您了?”

花宜姝眼中已經泛起淚花,“我隻是心疼蕭青姐姐,為了打敗越不凡,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蕭青默然。越不凡是個很棘手的對手,自打收到夫人的那封信後,她就時時刻刻想要打敗越不凡逃出來,因此那些天,她發了瘋一樣苦練劍術,為的就是能逃脫越不凡的掌控。

跟她相比,夫人的手嫩白如羊脂白玉,可夫人不但沒有嫌棄,反而設身處地為她著想,在受到過越不凡那樣的人一段時日的操控後,再對比夫人給予的溫情,蕭青心底就湧上了一股熱流,她搖頭說不苦,這一切都是武者必須經曆的。她道:“自打開始習武,我就知道自己會麵臨這些,正如夫人信中所說,尊嚴是自己掙來的,每一個武者都有在習武時誤傷自己的時候,我並不覺得這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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