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遲疑了一會兒,將手放到了沈扶澤手裡。
她的手因為一直抱著冰冷的竹子,此刻有些涼,沈扶澤的手是暖的,掌心很大,幾乎將她的手整隻包裹在掌中。
沈扶澤牽著她往前走去,那一邊人多了起來,人多的地方,煙花也多,一個小孩子在丟摔炮,也不看看後方有沒有人就亂丟,一個摔炮挨著許景末的腳炸響。
她還沒有回過神,整個人已經被擁進一個有著熟悉清冽味道的懷抱,同時她的兩隻耳朵也被溫熱的大手捂住。
最後那個挨著她腳邊的摔炮有沒有炸響她沒有聽到,她隻聽到了她自己的心跳聲。
那麼快,那麼強烈,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她不知道,貼得她這麼近的這個人,他有沒有聽到?
周圍是喧嚷的人群,頭頂是炸響的煙花,她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她整個人被沈扶澤的氣息包圍,像是溺了水。
不知道什麼時候,捂住她耳朵的手鬆開了,而後手再次被牽住,她聽到頭頂傳來的沈扶澤帶著些許沙啞的聲音:“明明那麼害怕,還要來放煙花,為了什麼呢?”
伴隨著這句話,人群的喧嚷,煙花的炸響再次灌入她耳膜。
像是溺水的人才被人救上岸,她花了好一會兒時間才反應過來,然而腦子仍有一些遲鈍,有些話不經大腦思考就說了出來:“剛才你有點不開心。”
她又補充一句:“我看來放煙花的人都很開心。”
她久久沒有得到回應,有些疑惑的抬頭看去。
一下子就對上一雙沒有任何笑意,亦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睛。
沈扶澤這個人,他滿口騷話沒個正經樣,他睜眼說瞎話不需要打草稿,他金絲眼鏡下那雙狹長的眼睛總是掛著幾分隨時能蠱惑人心的笑意……而他此刻一句話也沒有說,他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眼眸中也沒有任何的笑意。
她見慣了沈扶澤虛偽的樣子,不正經的樣子,故意引誘人的樣子。
她從來沒有見過沈扶澤現在這個樣子。
往日裡,與她爭鋒相對的沈扶澤她尚且能應對自如,而此刻與她手指相扣的沈扶澤卻讓她感到害怕。
他的眼神太平靜,靜得像是夜晚的湖麵,不起一絲漣漪。
而實際上平靜的湖水下麵暗流湧動,隻需輕輕一碰,封印在裡麵的怪獸就會破水而出,掀起驚天駭浪。
她有些害怕的後退一步,想從沈扶澤懷中退出來,然而握著她手的大掌突然發力將她拽進懷裡。
沈扶澤的力氣她早就領教過,沈扶澤想桎梏她的時候她是掙脫不了的,她隻能繼續亡羊補牢般的說著:“因為,以前聽我家阿姨說,過年的時候不能哭喪著臉,會影響一整年的氣運的,所以……”
所以什麼?
她說不下去了,因為沈扶澤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進了後方竹林。
她整個人被輕易的推到一棵竹子上,兩個手腕骨被男人單手握住摁到頭頂,她後背抵著堅硬冰冷的竹子,前方沈扶澤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
淩晨十二點的鐘聲敲響,四周是人們歡騰雀躍的聲音,更遠的地方是此起彼伏辭舊迎新的爆竹聲。
“唔。”
許景末隻來得及發出一個氣音就再也說不出話。
頭頂深藍夜幕下煙花盛開至最繁華熱烈之際。
他俯身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