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洗澡出來了,許景末還坐在床邊沒有動,她一肚子的氣,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
沈扶澤走過來摸了摸她腦袋,傾身湊過來啄了啄她的唇,問:“要先洗個澡嗎?”
洗……什麼?什麼……澡?
難道沈扶澤是要洗了澡再……
!!!
“我說我買了晚飯,你要不要洗個澡再吃?”腦袋又被揉了一把,沈扶澤好像是輕笑了一聲,“小腦袋裡整天想什麼呢?”
一貫的不正經語調中,多了幾分溫柔,幾分寵溺。
在許景末聽來更氣了。
她說:“我沒想。”
“哦?”低沉慵懶的嗓音,尾音拖得長長的,沈扶澤眯起狹長的眼睛俯視著她,“你沒想什麼?”
“我什麼都沒想。”
她斬釘截鐵,卻是心虛至極。
她已經知道沈扶澤後麵一句話會說什麼,他肯定會說“你強詞奪理哦”,然後她會回“明明是你摳字眼”,然後兩人又會懟起來,懟半天。
可是這次沈扶澤卻沒有這麼說,他用那雙在燈光的陰影下晦暗不明的眼睛看了她一會兒,突然舉手投降:“好,你沒想,是我想多了。”
沈扶澤問:“那我們現在要吃晚飯了嗎?”
她說:“我還沒洗澡。”
“那你先去洗?”
“可是飯一會兒就冷了。”
“那我們先去吃飯?”
“可是我沒洗澡……”
說了半天又繞回來。
這一瞬間許景末對自己非常的無語,她以前明明不是一個會無理取鬨的人啊?
她這是怎麼了?
她忙說道:“還是先吃飯吧,我等睡覺前再洗。”
沈扶澤笑著說:“好。”
她頓了頓又說:“那個,要不還是等我洗個澡吧,不洗澡有一點難受。”
“……”
她都對自己無語,她今天好像是吃錯蘑菇了,不僅說些奇奇怪怪的話,還整個人都變得弱智了。
算了,沈扶澤要笑就讓他笑吧。
沈扶澤發尖還沾著洗完澡後的水氣,略有些濕的劉海貼著額頭,襯得皮膚雪白,劉海下,他眉眼彎了起來:“好。”
許景末:“……”
沈扶澤今天是怎麼了?既不與她爭論,也不嘲笑她,說什麼他都“好”?
這人雖然不正經,但是是一個挺有原則的人啊,怎麼今天變得這麼沒有原則?
最後許景末還是先去洗了澡,她洗好出來,沈扶澤剛把冷掉的飯菜熱好,兩人解決了晚飯,沈扶澤去加了一下班,許景末背了會兒台詞,然後睡覺。
按照車上那會兒的走向,許景末以為他們今晚會發生點什麼,結果一夜過去,什麼也沒有發生。
隻是被沈扶澤抱在懷裡睡了一夜。
許景末還想在米國多陪沈扶澤兩天,結果第二天一大早接到蘇彤電話,《七點半咖啡屋》要準備開機了。
今天晚上導演安排了一個飯局,有《七點半咖啡屋》的製片方,有投資人,她是劇中女主角,不能缺席。
出道以來,她一直給人“佛係”的印象,說“佛係”其實是好聽了,實際上她是呆在自己的舒適圈不願意出來。
她要走出舒適區,要改變大眾對她的看法,《七點半咖啡屋》這部劇對於她來說尤其重要,薑嫣這個角色會是她演戲生涯的一次挑戰和突破。
時間倉促,她甚至來不及跟沈扶澤當麵告彆,隻能在電話裡說了聲再見後,趕最早的一趟航班回國。
飯局後的第二天,劇組召開開機發布會。
緊接著演員正式進組開始拍攝。
許景末身為主演,每天的戲份被排得滿滿當當,而陳瀾導演對於這部劇要求極高,一個鏡頭被卡十次是正常的,連續一天一夜不睡覺趕進度也是正常的。
她有時候忙起來連沈扶澤的短信都來不及回。
當然,沈扶澤也忙,而且兩人有時差,正式進組後她和沈扶澤通話的次數寥寥,信息基本是隔天回複。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
這天要取日出的景,所有人早晨5點就抵達片場,還未開始拍攝,許景末突然接到沈扶澤的電話。
他語調是一貫的隨性慵懶:“景末,我想來探你班,可以嗎?”
她好久沒有聽到沈扶澤聲音了,難得接通電話,忍不住想跟沈扶澤多說幾句話,她拿著手機走到人少的角落,看著滿地的粉色櫻花花瓣,笑著說:“可以啊,等你回國,隨時可以來探班,我這段時間的戲份就在橫店拍攝。”
“嗯,我還要二十分鐘到橫店。”
“什麼?!”
驚喜瞬間變成驚嚇,她問:“你……你回國了?公司事情都處理完了?”
“嗯,飛機四十分鐘前剛落地,米國的事情都理順了,十二個小時前,我和新上任的CEO交接完最後的工作。”
米國飛Z市至少要十個小時。
沈扶澤說他十二個小時前剛交接完工作,他現在已經還有二十分鐘就到橫店,也就是說,他幾乎是交接完工作的那一刻就馬不停蹄趕去機場然後乘坐時間最近的一趟航班飛回來……
路上有多趕,可想而知。
不倒時差連軸轉有多傷身體不說,他這麼趕,萬一路上出點什麼事……
許景末心裡一陣後怕,緊接著一股火氣騰騰往上冒,她直接吼道:“沈扶澤你瘋了是不是?你處理完事情不會休息兩天再回來?至少好好睡一個覺!你把自己身體當什麼?你要回國也不差這一天!你這麼趕做什麼?趕這幾分鐘很開心是不是?嗯?你說話啊!”
電話裡的人靜靜的聽她發泄完才開口:“我錯了,沒有下次,我發誓,你彆生氣了。”
頓了頓,沈扶澤又說了一句話。
慵懶低沉的嗓音透過電流聲傳來有些失真,卻依然好聽。
他說:“我想你了。”
瞬間,有什麼火氣都煙消雲散了。
許景末將手機貼在耳側,聽著那邊安靜的電流聲音。
她想說,我也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