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蘇醒。(2 / 2)

交杯酒 Fuiwen 9422 字 3個月前

席權腦海裡飄過一張臉,想了那張臉一會兒,問,“焉晗什麼時候會來醫院?”

“怎麼了?想她了,”杭韻調笑,“早知道你會這麼快醒來,她也不會走的。現在就不打電話給她了,人應該已經睡著了,午後我再打給她。”

“嗯。”

“她其實也知道你今天應該會醒,早上進來,你握著她的手呢。”

席權眉眼微動,看著他母親,隨後看向自己的手。

人不多時讓他再休息,出去了,病房中裡外安靜了起來。

席權盯著自己手,回想昨晚,昨晚,他好像聽到,好像是聽到她的聲音說,她要是在那輛車上,可能就不會……不會怎麼樣。

然後他並不想她在那輛車上,不想她出事,就下意識握住了她的手。

好像是這樣,然後他早上醒來時,才會恍惚中以為她在他車上。

席權沒睡著,隻閉上眼睛休息,想等午後,她來醫院。

隻是中午的時候,她還沒來,幾個朋友來醫院看他了。

人一進來就打趣,“醒了,席總有福氣啊,連個姻娶的老婆,居然能在你出事的時候,直接哭暈過去,不可思議。”

席權微微掀起眼皮,看著說話的段逸,“你說什麼?”

經現在旁的沙發坐下,疊起退悠悠道,“他說,你老婆暈倒的事。”

席權看了幾個好友一眼,“暈倒?焉晗?”

幾人都挑眉,“怎麼你還不知道啊?”

段逸四下看了看:“焉總不在呢。”他收回來轉頭看席權,“就你出事那天,在手術室門口,你家老婆到了沒一會兒就撐不住哭了,趴在你大舅子懷裡傷心得不行,然後席家那麼多人勸她回去休息她不回去,就一直在追問你大舅子你的傷情。然後,不久醫生就出來,下了你的病危通知書,她聽完就愣住了,然後在要給你簽字的時候,忽然就暈了過去。”

席權定定看著他,目光灼灼,像是要燃燒起來一樣。

暈了過去?

她看到他的病危通知書……暈倒了。

席權眼底黑得像有墨暈染開,一動不動。

經現淺笑感歎,“焉總這還真是少見了。”

段逸,“那是直接讓人羨慕嫉妒恨了,老子這輩子要有哪個女人給我哭暈過去,死也值了。”

邊上的朋友明驍笑開,“那就算了吧,你看焉晗那天那個樣,說來我們席總該心疼了,直接受不了那個刺激暈了過去啊。”

席權盯著朋友,腦海裡再次泛過某張臉,那天在機場和他無情地說,自己喊了車來的那張臉。

她暈倒了?為他暈倒了?

那為什麼,說離婚的時候要那麼決絕。

席權腦海裡又漂浮過幾年前的某個夜晚,兩人談“結婚”的夜晚。

當時席氏昀霆兩家公司合作了個項目,很是愉快,慶功晚宴上,焉晗替父親出席。

酒過三巡之時,她提著裙擺舉著酒杯款款朝宴席上的某個矜貴男人走去,到時粗略又直白地跟他說了一下她今晚來的目的。

昀霆彼時內部四麵楚歌,隻能借外部的力量擺平這些麻煩事,而出麵聯姻的人是她。

當時說完這句話,焉晗和他碰了個杯,盈盈一笑。

後來席權也一直記得,那會兒是初冬,外麵冷風蕭索,她穿著露肩禮服在璀璨的宴廳中,鎖骨在白得反光的皮膚上連成一條直線,披著灼灼光澤,整個人在深夜的室內像玫瑰一樣,有那麼些讓人移不開眼。

她飲完酒,說因為是她要犧牲,所以合作的公司由她來挑,她看中的一家是席氏的死對頭,還有另一家就是席氏集團,不過她還是傾向於席氏的,因為他長得好看,賞心悅目,另一位人選不止大她十歲且是普通人,她還真挺不甘心的。

席權當時聽完隻一笑,告訴她,席氏現在好得很,他工作也輕鬆快活得很,所以沒必要聯姻,他還想談個正經戀愛呢,隨隨便便找個人算怎麼回事,完了敬她一杯,提前祝她新婚愉快,就走了。

焉晗當時伸腿擋住他的去路,靠近朝他眨眨眼,拿出手機給他看了下對方的照片,然後說:“你忍心?你忍心看我這樣一個美人嫁這種人?”

他瞥了下照片,心想確實配不上,不過他隻道:“那我也不忍心犧牲我自己的幸福。”

焉晗那會兒說:“娶我你怎麼不性/福了?要不今晚先試試?”

把他說得手中酒杯差點掉地上,然後他正要再次離開,她就放大招了,說她如果和席氏的死對頭結婚,兩家聯合起來,對席氏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種情況席權當然在她第一句說看中了他死對頭公司的時候他就想到的,但是轉念一想,他死對頭那家的兒子是個二世祖,不成氣候,他處理起這事來沒什麼難處,要結就結,沒什麼大不了。

後麵在她說也看中了他的時候,他心裡更是直接拒絕,覺得處理他們兩家可比結婚要簡單太多了。

所以她出聲威脅後,他微頓了下腳步,朝她一笑,一點沒在意。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回頭那一秒,看她這鬼天氣在那兒露著肩端著酒杯拿一個手機看他,目光中含著一縷掩藏得很好、幾不可察的希冀,他忽然就微微遲疑了下。

她那會兒才畢業沒多久,正是婀娜精致很是美好的年紀,加上是自己創立了品牌,有事業心且有點本事,所以在氣場與氣質這一方麵很絕,長相的話,本身確實在北市上流圈裡絲毫沒得挑。

大概男人都免不了憐香惜玉的心,一想到她這樣的人要嫁給剛剛照片裡的那位紈絝,而且這幅我見猶憐的眼神真的是在希望他救她,要是這麼無情拒絕,他還真覺得自己有些罪過。

權衡了下她自身的條件後,席權就又盤算了下和昀霆聯姻的話,席氏能撈到什麼好處。

算下來,發現雖然不至於如虎添翼,但也好過沒有,昀霆和席氏一樣是北市盤根深厚的家族集團,各有各的勢力,和昀霆搭上姻親,很多路幾乎就自動暢通無阻了起來。

這麼一盤算,也覺得還挺劃算。

加上後來那晚兩人喝多,最後竟真的在酒店套房裡鬼混了一夜嘗了嘗某種滋味,所以,醒來席權就吃人手短,答應了。

而他答應結婚的時候,當時床上赤/果果卷著被子漏出大長白腿、很是讓人咽口水的焉晗直接瘋了,她一愣後馬上爬起來在他麵前,笑得陽光燦爛,如四月晴天,然後就瘋狂謝他的願娶之恩,再然後就在床上翻滾感慨自己命好,果然不用嫁那什麼大她十歲還長得很是不太行的男人,嫁了她真的在圈子裡很難混得開啊,命真是太好了。

席權被她整得,覺得有毛病吧你,但又沒法開口,畢竟她一直在對他狂吹讚美之詞。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另外,她一鬨騰,身上的浴袍折騰著折騰著,散開了,她自己不知道,直到他重新上床,按住她兩隻手在頭頂,附身吻上去時,她才後知後覺驚叫。

後麵兩人就順理成章地訂婚,結婚。

婚禮是在她生日,六月十六,她自己定的。

兩人結婚後,他過了幾天假模假樣的婚姻生活,就覺得沒什麼事情了,就漸漸回到了以前的生活模式。

那時候,完全沒有已經娶了她,就得好好生活的感覺,潛意識裡覺得,聯姻而已,她玩她的,他也不會管她。

所以……他好像就那麼得到了她,又一手漸漸把她送遠。

席權回過神來,閉上眼睛,驀然很想見她,很想。

她是不是……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