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 / 2)

這日, 到了請安的日子。

寧壽宮,滿皇宮權勢最大的幾人聚在一處說閒話。

隻除了一人, 瑋樂公主。

現下她還被禁足在英台宮呢。

太後娘娘這次鐵了心要好好管教她, 將她這個愛撒謊的性子掰回來,因此這次禁足一個月的限令她是堅決打算執行到底,便是到了請安的日子也沒放出來, 另還撥了兩位專門負責教導品行的嬤嬤過去。

太皇太後和他們說了會子話之後, 難免問起瑋樂。

皇上便將瑋樂做的事說了一遍,末了道:“瑋樂頑劣, 母後便將她禁足英台宮。”

皇太後聞言有些不自在, 尤其在太皇太後視線掃過來後。

她和太皇太後就是宮裡的兩個極端, 一個出身低微,完全靠子發達,幾乎全程躺贏, 一個出身顯貴, 足智多謀,經曆過深宮血雨的洗禮,能走到今日,其性情聰慧可見一斑。

這樣的對比,皇太後在太皇太後跟前總覺得立不住,她沒跟任何人說過,她這輩子心裡最怵的人就是這位太皇太後。

眼下皇上將事情真相捧到太皇太後跟前,皇太後就覺得,分外不自在。

她怕太皇太後看低她, 覺得她不會教養子女。

皇上這般上進,可不是她教導的,皇上原來在皇覺寺待了一年多,回宮後直接被送到皇子所,再後來,又被太皇太後接到身邊親自教導。

說實話,皇太後同皇上的相處並不算多,皇上聰慧乃是他本人上進,與此相對比,瑋樂可算是她放在身邊一手教養長大的,皇上越發優秀,她就越發怕瑋樂拖後腿,生怕被人指責她不會教養子女。

想到這,她頭更低了。

太皇太後“哦”一聲,點點頭,沒多說什麼,更沒提要放出來的話。

陳以禎悄悄鬆了口氣。

皇太後也悄悄鬆了口氣。

她瞥見陳以禎的側臉,突然想到一件事。

這事一直橫亙在她心間,兩年前就存在,隻是那時候陳家當大,有朝臣試探著提出結果立即被陳家懟回去,過後還被陳家找了個借口降職發配出京,自那以後,朝堂上就再無人敢貿然開口。

眼下,朝堂終於非一家獨大,就有人再次提出了這個建議。

當然,那人沒有貿貿然懟到皇上跟前,而是想著法先給皇太後遞了個帖子,皇太後看到帖子後立即回憶起來了那個夭折兩年多的想法。

想著那個想法,皇太後盯著皇上和陳以禎,有些蠢蠢欲動。

“咳咳”

皇上頓住,扭頭看她,“母後身子不舒服?”

皇太後搖頭,“哀家隻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皇上沉默以對,隻內斂的眼神表明他正在聽她說。

皇太後咳嗽一聲,慢悠悠看陳以禎一眼,道:“是這樣的,皇帝你登基時日不短了,後宮卻還空虛,膝下更無子嗣,你父皇像你這般大的時候,膝下已經有兩子兩女了,因此,你看,是不是該將選秀操辦起來了。”

她這話說出的一瞬間,皇上便下意識看向陳以禎。

皇太後的視線跟隨他的目光一起,落到了陳以禎身上。

唯獨陳以禎,卻跟沒聽到似的,神色平靜地端起手下的茶盞,淺淺啄了一口。

皇上無聲抿唇。

沉悶在殿內蔓延,許久,皇太後再次咳嗽一聲,這次卻是朝著陳以禎道:“皇後,你身為一國皇後,操辦選秀是你義不容辭的責任,你可有異議?”

說罷,她挺起胸/脯,打算但凡她有提出任何異議,她就端起一國太後的架子,朝著她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讓她明白此時已不是陳家獨大的時期。

陳以禎:“臣妾並無任何異議。”

皇太後:“……”

準備充分的皇太後頓覺喉頭一哽,就好像脾胃不適的人好不容易能大吐特吐一通,誰料想,大夫卻讓她閉上嘴不要吐,不僅不要吐,還要將淹到喉頭的哽咽吞回去。

這感覺,不可謂不難受。

她小心眼地冷哼一聲,“那就好,既然如此,皇帝,你覺得呢?”

皇上猛然站起身,神色冷淡。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他什麼也沒說,冷著臉告辭了。

當然,他臉上一向沒什麼表情,陳以禎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錯了,皇上此時的神情好似格外冰冷,並且走之前,好似還冷颼颼地瞥了她一眼。

回到鐘粹宮,雙姝神情有些低落。

雙陸沒有跟著一塊去,怕她管不住自己的嘴,陳以禎去請安時一向不帶著她,因此她並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

此時見雙姝神情失落,且時不時走神,好幾次都沒有聽清她說了什麼,雙陸忍無可忍,問她:“你怎麼了?”

雙姝看陳以禎一眼,猶猶豫豫,“沒什麼……”

“沒什麼你卻是這副樣子?”雙陸不信,“你若有什麼心事,儘管與我和娘娘說,我們不是你最親近的人嗎?”

聞言,雙姝嘴唇微抿,卻更加沉默了。

陳以禎放下手裡的繡樣,無奈看她們,“行了,彆問了,不就是為選秀那檔子事嘛。”

“選秀?”

雙陸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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