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這個薄涼性子,當了宰相又如何?”
沉徽有些不悅的說道:“安排家裡的孩童進書院的事情不肯幫忙也就罷了,爹也沒再跟他提過,現下他職分之中的事情也不願意幫忙。”
沉徽惱怒道。
“他再如何前程遠大,也跟咱們無關!”
“爹…”
沉陵勸說道:“老七將來,要是拜相了呢?”
“那咱們家就是相門了。”
“後世子孫,做什麼都會順暢許多,何必在乎眼前這些蠅頭小利?”
沉徽終於沉默了。
小老頭默默喝了會茶之後,歎了口氣,看向沉陵,開口道:“那你說,應當怎麼辦?”
“爹如果信兒子,這件事就交給兒子去處理。”
沉徽問道:“你準備如何處理?”
“昨天來家裡參加家宴的,兒子準備一戶一戶去問,問出來了之後,該退人家的錢退給人家。”
“之後…”
“沉家就要從嚴治家了。”
“堅決不允許再有這種事情發生。”
沉陵低聲道:“再有這種事情發生,直接開革出族譜,將來不許進祖墳!”
見沉徽不說話,沉陵又勸道:“爹,您要想清楚,即便老七他即便一點忙不幫家裡,隻要他繼續當官,對於咱們沉家來說就是天大的好事,最起碼地方官不會再敢欺負咱們家。”
良久之後,沉徽才閉上眼睛,長歎了一口氣。
“罷罷罷。”
他睜開眼睛看了看沉陵,歎了口氣。
“那這件事,就陵兒你去辦罷,辦好了之後,你去知會老七一聲,畢竟家裡,也隻有你跟他關係不錯了。”
“是!”
沉陵恭敬拱手:“兒子一定辦妥這件事!”
從這句話落地開始計算。
沉家的“家主”之權,終於開始慢慢向沉陵傾斜了。
而這種傾斜,不是因為彆的,就是因為沉陵跟沉毅的關係最好。
…………
在祖宅鬨了一頓之後,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裡,父子三個人就沒有回到祖宅去住,而是回到了自家的小院子裡。
在小院子裡住了兩天之後,沉毅才動身回到了甘泉書院,過了兩天清閒日子。
這天下午,沉老爺正在書院後麵的小院子裡,翻看一本雜書,在他附近不遠處,丫鬟蓮兒,正帶著沉淵玩耍。
而在附近的亭子下麵,陸安世父女倆,正圍著一張縱橫十九道棋盤下圍棋。
下了兩三局之後,陸夫子便不願意跟陸青雀繼續下下去了,他對著沉毅招了招手,笑道:“子恒快來,陪老夫手談幾局。”
沉毅放下手裡的雜書,笑嗬嗬的走了過去,微笑道:“嶽父,圍棋我下不過您,咱們來下象棋罷。”
陸夫子微笑點頭,應了下來,他從桌子底下翻出了一副象棋,開始跟沉毅兩個人一起擺棋。
其實兩個人的象棋水平都不怎麼樣,可以說是棋逢對手了。
下了兩三局棋之後,沉毅正想動車吃掉炮的時候,蔣勝喘著粗氣,一路跑到沉毅麵前,在沉毅耳邊說了句什麼。
沉老爺聞言一愣,然後皺眉道:“真的假的?”
蔣勝低頭道:“建康邸報司寄來的,應該不至於有假。”
沉毅默默點頭,長出了幾口氣之後,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棋盤上,深思熟慮。
陸夫子見狀,有些好奇,問道:“什麼消息,讓七郎這樣失魂落魄?”
沉毅動了動自己的卒子,往前拱了一步,然後他抬頭看了陸安世一眼,忽然笑了笑:“嶽父,建康最新消息…”
“有數位禦史上書朝廷,彈劾工部侍郎楊蕃,貪汙枉法…”
聽到這句話,陸夫子也微微變了臉色。
要知道,楊蕃是誰?那可是宰相楊敬宗的兒子!
他看向沉毅,緩緩說道:“看來,陛下是準備對…”
“對那父子倆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