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菜的做法很簡單的,你要不要也試試看?我去找張紙,把菜譜抄給你。”
趙姑蘇擺擺手謝絕:“算啦算啦,我不擅長做飯,就算有很準確的菜譜估計也做不好——等等吧,說不定以後我還有機會去蹭飯吃呢?”
雖然社奉行是稻妻三奉行之一,官位可高,但是說不定以後她就成了八重神子捧在掌心裡的畫手呢?
趙姑蘇:人還是要有夢想的,比如說成為八重神子掌中寶,再比如說,在穿越過原神之後再穿一趟《崩壞:星穹鐵道》。
能不能實現是一回事,想想又不犯法。
“也是呢,不過其實我也是有自己的假期的,找幾個朋友聚一下……自己做飯也不錯。”
托馬將沉沉的袋子換了個手拎,然後又朝著前方的院落看了一眼。
“真是的……太郎丸和梢什麼時候回來啊,我總不能就這麼悄悄地拋下家主大人回去,但是這會兒時間不早了,再不回去的話就來不及處理海鮮了啊!”
趙姑蘇順著托馬的目光看過去,隻見疏鬆的籬笆圍欄圈起來的小院裡頭,荒瀧一鬥和神裡綾人分坐桌椅兩邊。
陽光溫暖而明媚,清風柔和舒緩,一派大好的天氣中,荒瀧一鬥非常認真地甩出了一張凱瑟琳牌,然後快速將自己後台的一個角色切了出來。
趙姑蘇眯著眼睛看了會兒,意識到他現在用的牌組……
好像就是昨天她在和荒瀧一鬥的對戰中使用的那個牌組。
趙姑蘇:啊,這。
荒瀧一鬥啊,你小子,學得還挺快哈?
托馬有些無奈:“這一局牌才剛開始呢,一鬥兄為了不輸得那麼快,到了後期自己露出頹勢的時候會思考很長時間,至於家主大人……總之,他們打牌一定是慢慢悠悠的。”
他可不想拎著東西在這邊等上好久時間。
趙姑蘇奇怪:“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和神裡大人說呢?”
反正荒瀧一鬥不認識神裡綾人,想來……應該也不知道托馬是神裡屋敷家政官的吧?
“雖然一鬥兄不清楚我和家主大人的身份,但是……你看。”
托馬苦笑了下,指了指自己手中提著的袋子,上麵明晃晃印著社奉行的標記。
“哪怕我也知道,就算我這麼走進去,一鬥兄也很有可能根本不在乎這個圖案,但是萬一呢。”
萬一他突然福至心靈,不知道那根神經搭對了位置,通過這個標記認出了神裡綾人是當今社奉行,或許會害神裡綾人少了個可以隨意放下身份,獲得單純友誼和放鬆的朋友。
趙姑蘇擺擺手,道:“這簡單,你回去吧——交給我。”
*
趙姑蘇仗著自己昨天才贏過荒瀧一鬥,甚至現在荒瀧一鬥還在用她昨天的那組卡牌,走到院落的圍欄邊上,朝著那個正絞儘腦汁回憶著昨天趙姑蘇是怎麼輕而易舉地讓他的三張卡牌一轉眼隻見就全都掉到了半血以下的陽光鬼族大男孩“嘿”了一聲。
“你還在打七聖召喚啊,這麼喜歡卡牌遊戲?”
荒瀧一鬥一眼就認出了她。
現在他的口袋裡還放著趙姑蘇昨天給她的糖呢。
“哦,是你啊!”
荒瀧一鬥原本就是一副對七聖召喚興趣很高的樣子,這會兒看到了趙姑蘇,就像是個看到了大佬降臨在自己麵前,即將化身戒指裡的老爺爺對他進行一番陣前實力臨時提升的“龍傲天”似的。
“你幫本大爺——咳咳,不對不對,這是我和綾人兄的比賽,不能讓旁人插手。這樣吧!一會兒如果本大爺贏了綾人兄,就來向你討教!”
趙姑蘇笑嘻嘻點點頭,心想一鬥對綾人的勝率,不管是鬥蟲還是七聖召喚,好像都是零。
“沒關係,你大膽去打牌,如果你輸了,我給你報仇。”
一鬥的臉色臭了一瞬,但隨即他苦大仇深地點點頭。
“好。”
他對自己屢戰屢敗的戰績也是心裡有數的。
神裡綾人笑道:“可不一定呢,說不定一鬥兄這次就能將在下擊敗了?”
而後他那雙漂亮的、一看就帶著幾分狐狸性的眼睛看向趙姑蘇:“您就是一鬥兄說的,昨天將擊破了他連勝的高手麼?”
趙姑蘇:“……”
要是換一個人說,她或許也就點頭應下來了,但這會兒被神裡綾人看著,耳邊還是他那聽著讓人心跳忍不住加快的聲音,她突然就覺得要是應下了這句話,似乎有點兒丟人。
於是她謙虛了一句:“哪裡哪裡,運氣而已。”
說完之後,她還記得之前自己答應過托馬的事情,複對神裡綾人道:“對了,我剛才遇到了您的朋友,他說他已經買好了東西,著急著回去,就不等您打完牌再一起走了。”
神裡綾人將自己手中的那些事件牌一合,扶額笑道:“啊呀,抱歉抱歉,居然忘記了今天是和他一起來的,唔,走了便好,我估計還要再打上幾局牌呢,遇到一鬥兄之後便手癢難耐,這也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啊。”
不愧是你,神裡綾人,待機語音也說自己好像忘帶了什麼東西的……因為用腦過多所以在生活上記性不是那麼好的“笨蛋”美人?
趙姑蘇其實也不著急著買了午飯之後回去——昨天她可是一回去就開始畫畫,足足畫了到了淩晨一點才回去睡覺的,今天上午的時間全都用來休息放鬆也沒關係。
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一會兒太郎丸和梢回來,她還能蹭上神裡綾人一頓飯?
到也不是沒有吃飯的錢。
隻不過不用自己出錢的飯太好吃——在璃月港的短短幾天時間,已經讓趙姑蘇徹底明白了鐘離為何至今都沒有養成出門帶錢的習慣。
實在是……等一桌美食什麼的,不要太開心哦。
*
她乾脆從一旁的小門走進木漏茶室的院落中,從一旁拖了一張小凳子過來,坐在牌桌的第三邊上,以局外人的視角看著場上兩個人的牌。
從她打了幾個月,勉強還能算得上精通的水平來看,荒瀧一鬥應該是要輸了。
畢竟,他沒能領悟到她出這個牌組的精髓。
上場要先讓魔偶劍鬼放出冰元素召喚物,這樣才能保證傷害。
而一鬥……
算了吧。
他起手甚至是個風元素召喚物。
趙姑蘇心裡歎了口氣,開始去判斷神裡綾人出牌的技巧。
估計下一局,就要換成她幫一鬥報仇雪恨了。
果然不出趙姑蘇所料。
十五分鐘之後,哪怕荒瀧一鬥努力拖拖拉拉,想要讓自己輸得慢一點、再慢一點,看起來仿佛是和神裡綾人勢均力敵,隻不過是因為搖出來的元素骰子實在不給力才失敗的,他也不得不讓出了自己牌桌一端的座位,讓趙姑蘇上場。
在趙姑蘇上場的時候,他甚至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仿佛將一種熱血的意誌通過這樣的動作傳到了她身上似的:“加油啊朋友!你一定要替我贏下這一局!”
趙姑蘇歎了口氣。
她也不一定能贏呢,畢竟神裡綾人……從她剛剛圍觀神裡綾人和荒瀧一鬥的牌局來看,神裡綾人不愧是和神子一樣被譽為稻妻唯二有心眼的人。
這打牌也很有一套啊。
她雖然在藍星的時候,於字母站上白嫖了很多大佬的牌組以及打牌技巧,但從動腦方麵來評判,她畢竟還是不如綾人太多了。
趙姑蘇坐了下來,將手中的牌組稍稍替換了一下,歎氣:“我儘量吧。”
*
趙姑蘇確信,神裡綾人在和她打牌的時候,大概是有點兒放水了。
不多,從原本能夠從實力上打平,勝負就看骰子的運氣到底好不好的程度變成了哪怕趙姑蘇的骰子要不夠運氣那麼點兒,也還是可以最後犧牲兩張牌將他擊敗的水平。
或許是為了給一鬥一些“你看,我們都是她的手下敗將”的難兄難弟感吧。
總之一鬥表情很好看:“啊!綾人兄雖然比我厲害,但到底還是比不上——”
他說到這裡才意識到,哪怕這已經是他和趙姑蘇第二次見麵,他仍然不知道趙姑蘇的名字叫什麼。
“那個……我叫荒瀧一鬥,綾人兄的名字你肯定已經知道了,你叫啥呢?”
真是憨憨的可愛啊。
趙姑蘇心中的母愛又一次被喚醒。
在將“蘇”這個假名又一次拋出來之後,她控製著自己的手,讓自己不要去rua荒瀧一鬥毛茸茸的腦袋(雖然按照她的身高來算,哪怕她踮起腳尖來,想要rua到一鬥的頭頂,或許也需要一鬥自己配合地低下頭來),說:“你喜歡打七聖召喚的話……我可以教你幾個牌組啊。”
一鬥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真的?!”
趙姑蘇擺擺手:“騙你乾嘛,不過我估計,如果你不能吃透那幾個牌組的出牌套路的話,還是打不過綾人兄。”
一旁的神裡綾人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折扇來,展開之後遮在臉前,笑得一雙原本就還挺細長的眼睛眯成兩彎弧度很好看的月牙:“哎呀,這就是蘇你太高看我了,剛才能夠在你的攻擊下支撐那麼久,不過是運氣好而已。”
趙姑蘇心裡的小人翻了個白眼。
裝,就繼續裝吧。
就這還“運氣太好呢”。
不過,說起來……天曉得他會不會先故意輸一局,把一鬥的勝負欲勾得更高呢。
*
在荒瀧一鬥從她這邊學習什麼“隻要能把對方充滿能的角色轉到後台去,對方就等於沒有充能”、“走得一手好老八流”的各種在藍星字母站上,被那些擅長打牌的、心眼子不少惡心對手更是天下一流的up主們分享給觀眾的打牌經驗以及小妙招的時候,趙姑蘇也在觀察著他。
做為她打算新開的一個漫畫係列的主角原型,荒瀧一鬥的性格無遺是很適合融入故事的。
一個熱血、念舊、雖然有些孩子氣但也正因為這樣的孩子氣更在危險關頭十分可靠的夥伴。
一鬥也是個很有個人魅力的角色呢。
不過對於趙姑蘇來說,性格其實還在次,她主要想要參考的還是鬼族身上的一些紋路,以及角的細節。
比起遊戲建模中,可能需要向自稱文弱的學術分子艾爾海森請教學習怎樣在圖書館中鍛煉出一身令人震撼的肌肉的那個一鬥,當然還是現實生活中這個瞧起來可能身高已經一米九往上,而肌肉也一塊塊相當分明。
在畫主角少年的時候,或許可以稍稍參考一下?
畢竟一鬥身上的鬼紋……看著不像是隨便長的。
趙姑蘇決定她將會在未來的一段時間爭取多借著七聖召喚的名義和荒瀧一鬥聊聊天,爭取從他那邊獲得更多與鬼族相關的知識來填充自己的故事——不至於使得這個漫畫故事放在那些對鬼族有所了解的人眼中漏洞百出。
一鬥還是挺聰明的,就像是他其實也不是不可靠,隻是要等到比較需要他可靠起來的時候才會突然展露出他岩元素神之眼擁有者的特質——他的聰明,在他感興趣的事情上能夠表現得非常出色。
光是從這會兒到吃飯的時候,他就掌握了兩個牌組的精髓,一邊嘴裡反複念叨著那幾句趙姑蘇讓他牢記於心的關鍵,一邊手上躍躍欲試地,想要拉著神裡綾人再來一局。
不過最後倒也沒能真的再來一局,梢和太郎丸從外麵回來,趙姑蘇被挽留下來蹭了一頓飯。
而她也就意思意思象征著拒絕了一下,轉頭就留在這裡,愉快地將她原本準備買回家自己加熱吃的什錦炒麵給解決了。
彆說,味道還真不錯,雖然如果有下次的話,趙姑蘇覺得自己大概還是會去吃豬排蓋飯。
她在飯後同神裡綾人一道離開了木漏茶室,等荒瀧一鬥的背影已經縮小到基本看不見的時候,神裡綾人微笑著說了一句:
“謝謝,演技不錯。”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未轉頭看向趙姑蘇,不過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讓趙姑蘇意識到:
他似乎還挺開心。
大概是因為今天和一鬥的牌局玩得當真還挺不錯,使得這位其實從很小的年紀就開始背負相當沉重的責任的青年感到了難得的放鬆;又或許是他覺得趙姑蘇本人也算是個妙人……
總之,趙姑蘇在一鬥麵前的表現,很是自然地沒讓一鬥有機會意識到間歇會到花見阪來和他玩的綾人兄其實是稻妻的社奉行,這一點對於他來說,就是值得感謝的。
“不謝不謝。”
趙姑蘇驕傲挺胸:她這可是在之前半年的時間中,經過諸多曆練,從而鍛煉出來的演技!
那可不是相當不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