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祇島是個好地方。
趙姑蘇又一次認定了這個事實。
海祇島, 這真是個好地方。
景色宜人風光秀麗,非常夢幻的粉藍配色,猶如夢幻一般的
尤其是在八重神子給的資金非常之充裕的情況下, 根本不用擔心什麼生計不生計的,更沒有八重堂的編輯前來催稿,隻需要按部就班, 比較自律地完成自己今天應當完成的份額就可以的情況下,趙姑蘇愈發深愛上了這個島嶼。
倘若餘生中的每一天都能過上這樣工作量不大, 不會被催稿而且花銷都是走彆人的賬的生活,趙姑蘇覺得其實自己就算一輩子拿不到手機也沒什麼關係。
——畢竟,這半年多的時間門來, 她也算是相對習慣了沒有互聯網的生活, 而後,她發現,其實在沒了電子設備之後,生活誠然可能變得不方便了, 但她的思維集中度也有所上升。
至少不會和以前一樣,摸著摸著稿子,小手往旁邊一歪,就從摸稿子變成了摸魚。
當然了,偶爾還是會懷念便捷的外賣、可以隨時開始閱讀的小說、以及各種各樣的番、劇和遊戲。
不過七聖召喚其實也不錯。
牌牌牌何墮牌,這幾乎可以說是半個提瓦特的居民的真實寫照。
趙姑蘇心裡這麼想著的時候, 她正在海祇島的望瀧村中, 和村裡的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奶奶打七聖召喚。
老奶奶雖然上了年紀, 但是寶刀未老——年輕的時候,她也是海祇島上負責清除四害之一,飄浮靈的隊員之一, 甚至後來還晉升成了隊長——她年輕時和魔物對戰的鋒芒,也並未熄滅,而是一直延續到了如今。
在當下的望瀧村中,這位老太太,就是七聖召喚的王者……之一。
大殺四方,未逢對手。
趙姑蘇來得比較巧——或者說,是珊瑚宮心海的安排很有巧思,她為了方便趙姑蘇他們這些來自鳴神島上的客人快速融入望瀧村中,特地提前一點宣傳了一場在望瀧村中舉辦的七聖召喚比賽。
雖然獎品不是很豐厚,其中獎金的部分更是不多,但大家本身也不是為了獎品才玩的這個遊戲。
七聖召喚本身的樂趣,以及望瀧村中居民外加上那些海祇島士兵對於自身牌技的自信(或者是一些無緣無故的攀比之心)使得他們大多都很樂意和對手廝殺上兩三局,拚出個高低勝負來。
等趙姑蘇頭一次真正踏上海祇島的土地,來到珊瑚宮心海之前安排好的,位於望瀧村內的住所周邊時,她看到的就是這場比賽的初賽。
小孩子和大人紮堆在一起,手中都拿著七聖召喚的牌盒,展開自己心愛的卡牌,四周隨時都會傳來混雜在一起的、因為打牌而被牽動心緒的聲音:
“啊!為什麼我還沒有抽到我想要的支援牌!”
“火骰子一共有六個……可惡!怎麼是八個不同顏色的骰子!”
“哈哈!且看我這一手!上吧,魔偶劍鬼!你的大招已經被仙跳牆強化了!”
……
就,很真實。
至少趙姑蘇在聽到“八個不同顏色的骰子”的時候就已經痛了起來。
這種牌局,沒有天守閣這張場地牌可要怎麼辦呢(天守閣這張牌的效果,就是在有五個不同元素的骰子時,生出一個萬能骰子)!
千手百眼……非酋人間門!
心海並不負責細節方麵的接待,她雖然已經逐漸成長為了非常成熟可靠、能夠熟練處理各種政務的海祇島領袖,但是一座島上的事務又確實多了些,哪怕她已經放權給旁人去做,而不是事必躬親,也仍然會受案牘之勞形的影響。
負責接待的那名海祇島士兵對趙姑蘇和鹿野院平藏他們這些和軍隊沒什麼關係,或者說是關係不大的人態度還算挺好,也很細心。
他在看到趙姑蘇時時刻刻都朝著正在舉辦著比賽的那半邊眺望著,看起來好像是興趣斐然的樣子,就主動介紹道:“那邊正在舉辦七聖召喚的比賽,現在還是全島初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報名時間門也還沒有截止,您要去試試看嗎?”
趙姑蘇當時就連連點頭。
沒有神子管著的日子真是好,不怎麼需要自己給自己加工作量的日子真是好——雖然很想要快點把不同的角色複活了再上場,但是很可惜,目前克利普斯以及妖怪們那邊還沒有個明顯的進展,她暫時不太敢繼續多畫其他角色,再拖慢這個恢複的進程了。
而這樣空閒比以往多出了不少來的日子,當然是要在七聖召喚中度過。
時至如今,趙姑蘇已經過五關斬六將,成功來到了半決賽階段。
按照抽簽的結果,她抽到的對手是望瀧村中目前唯一出線到半決賽的村民,也就是剛才的那位老奶奶。
而另外一邊……
鹿野院平藏搖搖頭:“據說在海祇島士兵這個群體中獲得了優勝的那位牌手,需要對戰的是珊瑚宮心海本人。”
心海也是很擅長玩牌的,尤其是在給對手掛元素、然後進行一係列的元素反應,讓對方好不容易充能滿了的角色被凍上動不了……這樣的招式可謂是非常頻繁了。
“我覺得,那位海祇島的士兵興許會有比較大的壓力。”
鹿野院平藏評價道。
“畢竟,對上軍師這件事本身,應該就還是挺有壓力的——他平常,應該是在那位現人神巫女的領導下打了不少勝仗吧?”
趙姑蘇點點頭,她同樣為那位選手捏了一把汗。
她現在對這位牌手的觀感比較複雜。
倒不是說,她覺得這位牌手有什麼問題,就隻是不知道自己應該祝福對方獲得勝利,還是祝願心海發揮正常,成功獲得勝利。
——要是心海贏了,那她倘若能夠進入決賽,需要麵對的就是珊瑚宮心海了,她真的很不想麵對那種又掛水打元素,又很能回血的牌組。
——但要是那位士兵贏了,豈不是表示,對方會比心海還要難搞?
趙姑蘇抿了抿嘴唇,最後還是決定先彆想這麼多了。
還是關注現在吧,尚未從半決賽突破進決賽的牌手,就不要考慮那麼多了。
唔……考慮也還是要考慮的,畢竟,這一次比賽,也可以給她的漫畫戰局提供非常多的靈感。
趙姑蘇現在已經從自己在一旁觀看的那許多牌局中,記錄下了最起碼也有兩位數的野路子神之一手。
要麼是逆風翻盤車翻對麵,實現一滴血把對方三張牌加起來快十五點血撕得一滴也不剩下;要麼就是拿了個旁人看著隻今兒定雲裡霧裡,光看兩眼甚至判斷不出來這人想要打什麼類型的牌,但是上場之後,隨隨便便打出幾張牌,切換了下站場的角色,然後——對麵的三張牌就這麼爆了,要是不認真看,甚至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時候被打殘血的。
總之是很好的創作素材。
趙姑蘇收回心思,看向場上,自己手上還剩下的卡牌,以及剩下的骰子。
現在她算是落入下風,有一張卡牌已經在殘血狀態了,還剩下兩點血,可以給對麵掛個元素——如果她選擇犧牲這張卡牌的話,那張畫著心海的未雨綢繆牌可以讓她從牌堆中再抽出兩張牌,考慮到她之前用掉的那些牌的數量……她覺得自己能夠抽出本大爺的概率還是挺高的。
荒瀧一鬥的本大爺,在本一回合有我方角色倒下的時候,可以提供一個萬能骰子,以及一點充能。
要是能夠比較順利地打出來這張卡牌的話,她下一個切站場的角色就可以直接放大招,帶走對麵的一張幾乎是滿血的健康卡牌,還能讓對方明顯已經用卡牌兌換了兩點的元素骰子失去用處。
趙姑蘇深吸一口氣,決定賭上這個概率——沒有本大爺,倒是有荒瀧一鬥最喜歡的大劍卡牌一張。
她幽幽地歎出一口氣:“天要亡我,非戰之罪也。”
*
果然輸得不出所料的趙姑蘇雖敗尤勝。
——這是鹿野院平藏的說法。
“你看,雖然你沒能走到決賽,但是你已經在這段時間門的打牌中,成功融入了望瀧村中,就算是一開始對我們還有些習慣性警惕的海祇島士兵也因為你打七聖召喚的技術,以及對於牌局很獨特的了解,人手捧著一本《召喚少年王》了不是嗎?”
望瀧村的村民也就罷了,他們本來就隻是討厭戰爭,以及反抗眼狩令,對於鳴神島方麵並不是十分的抗拒。
但那些因為長時間門以來的對立而難免對他們這一行人隱隱約約有些意見的海祇島士兵,都從一開始的“我隻是看看這本漫畫裡麵記錄了些什麼打牌的手法,下一次和夥伴用七聖召喚決勝負的時候能偷偷驚豔對方”的想法,在看過《召喚少年王》的前幾話之後,被非常輕易地調起了興趣和情緒,也被那爽得不行的劇情勾得根本停不下來。
到了如今,海祇島的士兵中,已經有三分之二的人士這本漫畫的粉絲了。
這三分之二的人會開著玩笑對另外那三分之一還沒看過這本漫畫的人說“沒品”。
“這麼好看的漫畫你都不看,真是太沒品位了嘛。”
“快快,再不看這個,你都要追不上我們這邊最近最流行的話題了,今天回去就看,知道不?我這本先借給你——你問我怎麼看?我當然是買了三本,一本用來自己看,一本用來收藏,還有一本用來安利了。”
而在著三分之二的人中,尚且分成了兩派,分彆為占據大多數的,站主角陣營這邊的,以及另外一小部分,對故事中的反派很感興趣的。
趙姑蘇深知,反派也是需要用心創造的:要是反派太沒有格調,或者一天到晚就想著那麼一畝三分地,那麼和他糾纏敵對的主角也會顯得很low;而反派要是純壞呢,那就沒了立體感。
她從崩三那邊的老逼登奧托那邊學習了下反派的塑造方式,但沒有憋那麼久才放出如《阿波卡利斯如是說》那樣直接讓人想要一邊說“好死,開香檳喵”,一邊忍不住流兩滴眼淚再去給衣冠塚上放束花的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