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老師:你弟弟不適合上學
《短》其實是一本名聲極好的雜誌,並非伯尼布朗先生口中的“小作坊”。
而且,它的名氣和《文學周刊》還不太一樣。
《文學周刊》的名氣是對外不錯,非常適合糊弄外行和剛入行的新人。
這全都是因為主編威爾遜先生相對勢利,在選稿方麵功利心十足,偶爾還會搞一些(明眼人能看出來的)暗箱操作,所以,業內同行普遍對這個刊物的態度都一言難儘。說它不好,有時候也還行;可說它好,時不時做事太惡心。
《短》就不同了。
它的名氣不管對外,還是對內,都是實打實、沒丁點兒水分的。
所以,阿爾的兩篇一經刊登,立刻便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如果說之前在《文學周刊》上刊登是投石到湖裡,稍稍激起了幾圈漣漪;那麼,在《短》上一刊登就等於是一波浪潮拍岸,雖看著還比較單薄,可也有一些洶湧澎湃的架勢了。
這天,那位參議員加裡瓊斯的夫人,所定期舉辦的聚會,依舊是賓朋滿座。
文藝界的那些名人們依舊熱熱鬨鬨地湊在一起聊天,通常情況下,他們會聊國家大事,也會聊圈子中發生的新聞,但偶爾也會談論一些比較稀奇古怪的小道消息。
這天,一名詩人突然起了個話頭,直接問宴會的女主人瓊斯夫人:“夫人,您知道幾年前報道的那個校園殺人案嗎?”
瓊斯夫人端著紅酒杯,正含笑望著不遠處,聞言一愣,下意識地回答:“我不忍看呢,但恍惚間倒是聽過一點兒,說是一名學生發瘋,拿刀砍死好多人。”
這時候,一名雕塑家在旁邊笑了起來,還插嘴說:“我知道你為什麼要提這樁過時的案子了。”
剛剛“說不忍看”的瓊斯夫人不由心生好奇,疑惑地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莫非你倆串通好了,一起來逗我玩的?”
雕塑家和詩人便相視一笑。
他們平素其實也不是很熟,此時,卻仿佛有了一種共同的默契一般。
詩人說:“我們是在說《短》雜誌的新作品。”
瓊斯夫人挑了挑眉:“哦?我還沒來得及買新刊,是有什麼出奇之處嗎?”
雕塑家就說:“起止是出奇,非常令人驚詫了,我看後久久回不來神,越想越是後怕。”
詩人立刻也跟著感歎:“實在沒想到,人性之惡、人性之黑暗,竟能到如此地步。”
接著,兩人居然還表演一般,你半句我半句地說了起來:
“乍一看覺得荒誕離奇……”
“但細想卻是合情合理。”
然後,二人又不約而同地齊聲說:“令人毛骨悚然啊!”
瓊斯夫人被他們這樣的表演給逗笑了。
她忍不住興致勃勃地問:“我還真沒聽說這個,是什麼新故事、新作者嗎?”
旁邊立刻有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接著,又有人過來熱心地賣關子科普。
“雖然是新人作者,但對咱們來說,可也算是熟人了。”
“這話說得矛盾。”
“不矛盾,不矛盾,你們還記得那篇《我的新朋友威爾》嗎?”
“哈哈哈,當然記得!等等……你既然提了那篇,莫非作者是同一人?”
“沒錯,正是!”
“哎呀,那定是要看一看了,上次的那篇,真是將人諷刺得淋漓儘致,某個人為此好些天不敢出門,實在是笑死我。”
這麼一來,不止瓊斯夫人,好些人都來了興趣。
當即有人興致勃勃地提議:“你們誰帶著雜誌,快拿來看看。”
雜誌是有。
可宴會人多,一個一個地傳著看太慢了。
於是,有朗誦特長的一個人就主動自薦,說可以在宴會上念給大家聽。
這也沒什麼!
一開始的時候,他讀得真是繪聲繪色……
大家還齊齊給他鼓掌喝彩呢!
隻是讀著讀著,這聲音就越來越低,還顫巍巍起來。
等到了最後……
整場宴會的氛圍都不對勁兒了。
陰風陣陣,大家仿佛參加的不是什麼社交宴會,而是什麼靈異故事大賽,一個個慘白著臉,再怎麼努力去說笑聊天,仿佛也是強顏歡笑。
等瓊斯夫人挨個兒地送彆客人時,快要氣死了,一雙美目憤憤地瞪著詩人和雕塑家。
她很惱火地嚷嚷著:“天殺的!都怪你們提這麼一茬!這一晚,這一晚也太讓人難受了吧。”
“但確實是好故事啊,我們隻是想推薦好作品。”詩人極力辯解著。
雕塑家也尷尬地從旁附和:“沒錯,隻看大家被真嚇到的樣子,就足以證明作品的優秀,您不能否認這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