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玄將李政嶼禁欲儒雅的麵具扯了下來,心裡的興奮遠遠大於身上的疼痛,他眼底泛起不正常的紅,像是狩獵成功的獅子,試圖將人拆骨而食。
他伸手摸進他西裝外套裡,剛觸摸上柔軟的襯衣,便被李政嶼應激似的抓住了手腕。
在剛剛短暫的接吻中,顧玄已經將李政嶼的領帶鬆開了,此刻他因為身體虛弱,力氣確實不如他大,隻能被牽製住的同時,李政嶼離開了他的唇。
他眼眸沉靜若水,看著顧玄臉頰泛起不正常的紅,身上洇暈出的血跡越來越深,而且手上打著吊瓶的地方已經往裡回血了。
“顧玄......你傷口裂開了,好好躺好。”李政嶼唇瓣被他咬得發紅,儘管此刻心中已經逐漸崩潰,但是表麵上他還是十分冷靜的。
顧玄親到人之後,也不執著了,疼痛感後知後覺的襲來,將他整個人都淹沒。
他眼前一陣眼花繚亂,原本還帶著暢快笑意的臉上,在激情褪去後,直接暈倒了。
顧玄又被抬進了手術室。
李政嶼站在手術室外麵,這次說不清什麼感受,一方麵他覺得他應該阻止顧玄的試探和靠近。另外一方麵,他憂心顧玄偏執的性格。顧玄從小認定了什麼事,便是撞到了南牆,撞破了頭都不會回頭的性子。
他真的很擔心,顧玄是對他來真的。如果隻是玩玩兒還好,就怕......
如果他和顧玄在一起,他絕對沒有臉再見顧爸顧媽了,顧爸顧媽隻怕會從棺材裡麵跳出來掐死他,但是顧玄......
顧玄小時候就是這樣,有什麼喜歡的玩具,是他有而他沒有的,他就一定會想辦法得到。儘管顧玄得到之後其實很快會失去興趣,但是他一定要得到才行。
想到他這偏執的性子,李政嶼就覺得不寒而栗。
他站在手術室門口,一直坐著沒動,像是一尊雕塑,他第一次陷入了猶豫和迷茫中。
然後顧玄又被推進了術後病房,這次醫生嚴厲警告了李政嶼,顧玄需要靜養,如果傷口再反複裂開,是會出人命的。
顧玄再次醒來的時候,又是半夜,寂靜得無聲的病房,顧玄視線逐漸清晰,看見一個坐在沙發上抱著電腦的男人,專注認真地處理著公務。
李政嶼還是那一身衣服沒有換,電腦幽幽的光照在他眼鏡上,反著淡淡的光。他瑩白的臉龐顯得越發溫潤了。
顧玄看了一會,又閉上眼睛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李政嶼已經不在了,聞訊趕來的李二千,他眼底泛著淚花似的,悲傷的像是死了爸媽一般。
顧玄日常被吵的腦仁子疼,他抬了抬手,李二千的哭聲戛然而止了,收放自如的哭聲令人歎為觀止。
“大哥,你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水果啊......”李二千的關懷備至,雙目殷勤。
顧玄沉沉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淡淡的,還微微皺著眉,他原本想說什麼,看見他背後推門進來的人之後,便止住了話頭。
李二千隨著他的沉默,往後看去,然後看見溫文爾雅的李政嶼,他登時喜上眉頭,眼底的火熱堪比看見了人民幣。
“大哥大你來啦。”
這稱呼讓李政嶼登時一怔,覺得這李二千真的是一個活寶,他推了推眼鏡,道:“叫我李政嶼就可以了。”
“那不成,你是大哥的大哥,不就是大哥大......”
“李小二,我要吃二橋橋南的鹵煮,你去給我買過來......”見李二千還要繼續丟臉,顧玄出聲說道。
李二千轉頭看著顧玄,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大哥,病了還是吃清淡一點吧,鹵煮......不合適吧。”
他說完還將視線對上李政嶼的,試圖從他眼底找到認同,但是隻看見了溫和的笑意,似寵溺一般。
顧玄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李二千。
李二千頓時不敢說話了,而是麻溜地出去了,二橋距離這個醫院差不多有二十分鐘的車程,但是現在是下班高峰期,到底要花多少時間成了未知數了。
李二千走了之後,房間登時陷入了安靜中,就像是被人突然按了暫停鍵似的。
顧玄又直直看著他,好似要盯著他直到天荒地老一般,李政嶼也不是會退縮的類型,便和他對視了幾十秒,最終還是先開口說道:“小玄,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想乾什麼,你這麼聰明不應該早就猜到了嗎?”顧玄扯起粉紅泛白的唇,黑黝黝的眼神透著誌在必得的強勢。
李政嶼沉默了半晌,隻覺得呼吸都沉了幾分,心也涼了一瞬:“這是不對的,顧玄。”
“那什麼是對的,和不喜歡的女人結婚,組成一個虛假的家庭就是你認為的對的?”顧玄聲音有些沙啞,他就是鐵打的身體,此刻也透出了幾分虛弱來了。
“李政嶼你彆抱僥幸心理了,我就是gay,我不是因為氣你,所以才這麼說的。”顧玄擊碎他心中曾經的幻想,臉上帶著壞小孩的得意。
“......”李政嶼站在原地像是被無數從地獄伸出的手抓住了腳踝,他深深看著顧玄,這話就像是父母突然聽見孩子出櫃的想法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