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辛樹確實毫無經驗,所以處理關於他和許芝的關係時顯得不那麼遊刃有餘,但是他也不是個蠢的,知道這些天自己的不對勁。
如果一定要為近日的不對勁找一個借口的話,隻有喜歡許芝一個可能。
修士修心,隨心所欲,雲辛樹慣是如此,所以對著許芝直言自己的感受和想法。
見他眼淚恍若洪水傾瀉,完全止不住,雲辛樹淡漠的表情逐漸轉化為一絲無奈,盯著他看:“為何還要哭?傷口還沒愈合嗎?”
許芝咬著唇搖頭,雙手捧著他的臉親了上去,雲辛樹微微蹙眉,他嘗到了眼淚苦澀的味道,並且此刻許芝動作有些魯莽。
但是雲辛樹沒推開他,而是護著他的腰,不讓他從自己懷裡摔下去。
許芝眼眶都紅了,然後靠進雲辛樹懷裡,聲音哽咽的說著:“傷口不疼了,就是好開心,我真的好喜歡師尊,喜歡好久好久了。”
許芝是那種一眼定終生,然後一條路走到黑的個性,所以他在第一眼看見雲辛樹的時候,便認定了他,毫不猶豫的用自己半顆蓮心救他。
當時他還是一隻剛剛修煉成人形的小蓮花精,蓮心最為純潔寶貴。
雲辛樹悄悄用靈力將他激蕩起伏的情緒平緩,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般熱烈的愛意,便沉默的撫摸著他的背。
許芝也不在意他的沉默,靠在他肩膀上,低聲說著:“可是您是我師尊,我們兩個若是結成道侶,會給太虛宗抹黑的,師尊也會被世人唾棄。”
雲辛樹冷冷淡淡的聲音說道:“我並不在意,師尊已經飛升,太虛宗對於我來說,並不重要。”
許芝笑了一下,他也不在意,他隻在意師尊。
“師尊之前為何躲著我?”許芝爬起來,頂著一雙水淋淋的眸子看著他,又想起這三天的提心吊膽。
雲辛樹眼神不閃不躲,他道:“沒躲。”
許芝見他居然麵不改色的騙他,氣笑了:“騙人。”
雲辛樹隻是靜靜看著他,不反駁也不狡辯。
許芝勾著他的脖子,湊上前對著他師尊纖長的睫毛,親了親他的唇,認真說道:“師尊吃醋了吧,你嫉妒我和師兄走太得近,所以心裡不爽,便故意躲著我。”
雲辛樹將人抱起來,轉眼間兩人便落在床榻上,他清清冷冷的眸子看著他,語氣平靜:“本尊沒有故意躲你,更沒有吃醋。”
許芝抱著他的肩膀,吻落在他冷淡的眉眼間,輕輕柔柔的唇,逐漸融化了眉眼間的一抹冰雪,他拿臉蹭了蹭他的:“好,那師尊喜歡我嗎?”
許芝眉梢帶笑,也不逼著他承認,隻是用期待的眼神繼續看著他,就算聽一萬遍喜歡,他都不會膩,這是他在心裡無數次說過的誓言。
雲辛樹眉目清疏,說起喜歡這樣的字眼時,也顯得正經冷靜,若不是越來越炙熱的視線,許芝怕是會覺得他在說假話。
“喜歡。”雲辛樹主動去貼著許芝的唇,將人完全攏入懷中,他看著那雙真摯的眸子,便將許芝的視線剝奪,在他耳邊用冷淡又沉靜重複著:“喜歡,我是喜歡你的,許芝,許芝......”
許芝睜大了眸子,卻什麼都看不見,隻能聽見在耳邊不斷重複的話語,他像是一株小蓮花,在激流洪水中不斷飄蕩,隻能抓緊床沿,最後卻連唯一的支柱也消失了。
他感覺自己像是沉入了池底,回到了最熟悉的地方,等他回神的時候,便發現他真的在靈池中。
登時他想到了一個詞語——魚咬蓮花。
......
許芝從星爻殿出來,還是打算下山和宗門師兄弟進行比試,劍招是死的,隻能在打鬥比試中才能逐漸轉變成自己的招式,積累經驗。
弟子擂台旁邊圍了不少人了,有各門各派的弟子,太虛宗的弟子絲毫不慫,也許是千年大宗的底氣,根本不怕他們觀察劍招或者殺招。
許芝的修為已經逐漸恢複了,晚上在星爻殿有師尊幫忙,白天拚命的和人打鬥,這樣過去半月,也到了宗門大比前夕。
他往星爻殿疾馳的路上,他看見了他府邸前站著一個男人,許芝改變了原本路線,朝著那人走去。
隻見穿著藍色長袍的男人,對他展露淺淺的笑,樣貌是他從未見過的修士,但是眼神那股熟悉勁兒,還有身上熟悉的味道,他幾乎可以肯定,這人就是逃走的許靈。
許芝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他此刻身上有不少傷,衣裳破爛,朝著許靈走近,停在三米之遠的地方,他直接道出了他的身份:“許靈。”
已經改頭換麵的許靈扇著扇子,對著他抿唇笑道:“哥哥,還記得我啊。”
許芝眼神極其清冷,不言不語,聽著他說著:“哥哥好狠的心啊,蓮根說斷就能斷,這麼多年的情誼就沒能讓你猶豫一下?”
許靈是恨極了他的,若不是他,他不會成為見不得人的叛徒,也不會差點丟了性命,他修為低,天賦也不好,所以他隻能走一些歪門邪道。
他向來自私,從不會想自己身上的問題。許芝就活該被他吸血嗎?
“你現在和真尊在一起了?身上都是那股令人惡心的氣息。”許靈幾乎嫉妒的要發瘋,看見他臉上淡漠,更加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