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杜夫子的話收效甚微,至少容思勰不會讓這一篇這樣輕易地掀過去。容思勰黑而明亮的眼睛定定地盯著六娘,老王妃刻薄她,容思勰忍了,可是六娘沒有資格讓她繼續忍。之前覺得自己畢竟比這些小娘子大很多,懶得和六娘計較,但是無論前世的容思勰還是今生的容思勰,都並不是一個任人揉搓的老好人。
“玩具?”容思勰怒極反笑,“我初接觸琴藝,之前不過跟著餘女官學了兩天,萬萬沒想到在六姐這裡,竟然這樣看低餘女官的琴術。餘女官是聖人親自下令,來王府教授宮廷規矩的,餘女官對我們姐妹儘心儘力,若是讓她知道六姐方才的話,不知道要怎樣傷心,六姐可不能再這樣口無遮攔了。”
六娘見容思勰三言兩語把她的話扯到了負責教授規矩的餘女官身上,覺得容思勰簡直歪曲事實,氣極道:“七娘,我明明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
“六娘”,大娘的聲音中略含威嚴,六娘雖然膽子大,但也不敢當眾忤逆長姐,於是不情不願閉了嘴,用眼神恨恨地瞪容思勰。
大娘約束住了六娘,拉著六娘對容思勰行了一禮,說道:“六娘被我寵壞了,口無遮攔,方才的話她都是無心的,七妹不要往心裡去。”
大娘是長姐,容思勰可當不起她的一禮,容思勰同樣不情不願地避開,方才六娘挑釁時不見大娘管束,一到容思勰回擊反倒管起了妹妹,容思勰心裡吐槽道。
“不過,七娘也太小題大做了,七娘不過開了個玩笑,怎麼能扯到餘女官的身上?”說完不給容思勰反駁的機會,大娘道,“好了,已經到了授課的時辰了,不要再耽誤了杜夫子的時間了。你們倆要鬥嘴,下了課再說。”
這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進退有度,連杜夫子都對大娘頗為滿意。
想摘清六娘,把過錯都推到她的頭上?哪有那麼容易。容思勰不慌不忙地說道:“若不是六姐主動挑事,我們早就開始上課了。六姐最近總是說錯話,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聽說二嬸母和大姐都是極重規矩的人,想來今日的事情,隻是意外罷了。”然後容思勰轉向杜夫子,行了一個異常標準的弟子禮,“耽誤了夫子的時間,還請夫子勿怪。”
大娘處處彰顯自己如何尊師重道,難道她就不會了?
大娘美麗端莊的麵容上掛著柔和的笑意,任誰都無法對著她發起火,她回道:“今日不過是姐妹間的玩笑罷了,七娘總是把這些小事往重處說。”說完不甘示弱地看向夫子,對夫子行禮致歉,“家裡的兩個妹妹鬨口角,讓夫子見笑了。”
家醜不可外揚,當著外人麵鬨矛盾實在不好看,容思勰和大娘誰也沒討著便宜,便默契地停手,平息這場爭鋒。
杜夫子懶得去管這些貴女之間圈圈繞繞的機鋒,見場麵好容易緩和下來,杜夫子連忙說道:“好了,今日已經耽擱了許久,該上課了,你們都回座位去,把上次課練習的曲子彈給我聽。”
大娘強行把這場爭端定義為姐妹口角,容思勰也懶得和她爭論,屋裡屋外站著這麼多下人,夫子和兩位表姐還在場,再爭論下去丟的就是她們王府的麵子了。大娘帶著六娘回到座位,其他幾個娘子也次第落座。容思勰這才發現,其他的幾位娘子都已經到了,方才都站在一旁圍觀,此刻才紛紛走進屋子。
四娘容思青不知何時到的,但她謹遵生母的教訓,一句話都不肯多說,囫圇混到放學就好。三娘是二房的庶女,向來是二房的隱形人,低頭跟在大娘和六娘身後,老老實實做這對姐妹的影子。而同為庶女的五娘就要活躍的多,她是四房唯一的女兒,她的生母也比較得寵,所以五娘的眼睛就要靈活的多。五娘看看難得受挫的六娘,眼睛又瞄到正襟危坐、似乎沒有受到一絲影響的容思勰,眼珠子轉了轉,意味不明地笑了。
今日府學除了王府的七位娘子,還加了兩位表姑娘,一時間琴房擁擠了很多。方才劉五娘本來想替六娘說話,但是愣是沒找到插嘴的時機,此時坐在琴架前,心裡倒多了很多話,劉五娘一邊懊惱自己方才怎麼沒想到,一邊下決心,下次一定要好好發揮,力爭壓倒容思勰。
劉六娘依然是怯弱的模樣,她看到劉五娘那個躊躇滿誌的樣子,心裡雖然瞧不起,但是卻打算給自己的嫡姐加把火,最好能讓劉五娘和郡主正麵對上,讓劉五娘好好地作一把死。
這堂課就在所有人各懷心思的情況下開始了。
容思勰在心中默默歎了口氣,她的府學生活,看起來有得熱鬨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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