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情竇初開(1 / 2)

自那日馬場偶遇後,連著幾天,劉五娘幾人再也沒有見過容顥宗。

劉五娘心裡惆悵,跑到劉六娘的屋子裡排遣。

“六娘,你說姑祖母知會大郎了沒有?為何這幾日他都不來校場了?”

劉六娘神色淡淡的,“可能表哥有其他事情要做吧,他畢竟是未來的世子,平日忙得很。”

“倒也是!”劉五娘不知想到了什麼,又高興起來,“若是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我以後豈不是也要忙起來!母親管理侯府就忙得腳不沾地,宸王府比侯府還大,該有多少事情需要世子妃點頭呀!”

劉六娘指甲都掐到了肉裡,明明知道不應該,還是忍不住輕嘲道:“王府事務都由王妃掌管,五姐想得也太多了一點。況且這隻是姑祖母的想法,王妃點不點頭,可還不好說呢。”

“姑祖母是王妃的婆婆,安排孫輩的婚事天經地義,王妃再勢大,還能忤逆婆母不成?”劉六娘的話到底激怒了劉五娘,劉五娘瞥了劉六娘一眼,冷冷地說道,“你今日出言不遜,是不是心裡嫉妒了?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是什麼身份,兩位表哥是什麼身份,就算有姑祖母這一層關係在,你也當不了宸王府的正經女主子。若是你實在不甘心,留在王府當個滕妾倒是使得的。”

劉六娘氣的渾身發抖,劉五娘欺人太甚,竟然說出讓她當滕妾這種混賬話。劉六娘很想把桌案上的瓷盤摔到劉五娘臉上,然後告訴她嫁給容顥宗當世子妃都是妄想,她是老王妃的娘家人,王妃絕對不允許這樣一個媳婦入門,現在就以世子妃的身份自居,簡直笑死個人。

可是劉六娘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她的親事還捏在嫡母手裡,現在還要小心侍奉著劉五娘,不然嫡母能讓她一輩子都不好過。劉六娘手還在微微抖動,她努力地擠出笑臉,低聲下氣地對劉五娘道歉道:“好五姐,是我魔怔了。我被五姐的大好姻緣晃花了眼,這才一時想岔了,姐姐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計較。”

劉五娘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神色,“這就對了,雖說我平日待你極好,但是自古嫡庶有彆,你不要覺得我待你好,你就和我一樣了。六娘你也不必焦心,待……待這件事成了,我的身份對你們隻有好處,還愁沒有好人家!”劉五娘到底未出閣,不好意思說出她和大郎的親事,便用“這件事”含糊過去。

劉六娘裝著溫順地低下頭,在劉五娘看不到的角度,眼裡迸發出強烈的恨意。

命運就是這樣不公平,劉五娘一出生就是嫡女,眼高於頂自命不凡,她們這些庶女少不得要收斂鋒芒當劉五娘的陪襯,小時候便罷了,如今劉五娘的親事也要壓她們一頭,有姑祖母親自保媒,議親的對象還是聞名京城的宸王嫡長子。可是劉五娘除了一個嫡出身份,還有什麼能拿得出手?劉六娘不敢對表兄生出奢望,表兄就是天上的驕陽,能站在他身邊的理應是另一個天之驕女,憑什麼是劉五娘?

劉五娘卻不知道麵前乖巧的庶妹心裡在想什麼,她訓斥了劉六娘一通,心裡的氣通順了很多,連這些天積壓的焦慮忐忑也一掃而光。劉五娘心情極好,丟下一句“你自己好生反省”,便步履輕快地離開了劉六娘的屋子。

劉五娘和劉六娘說話時遣散了丫鬟,此時看到劉五娘出來,丫鬟們連忙跟上。劉五娘撒了氣,心情愉悅,一時不想回自己的屋子,便帶著一幫丫鬟到花園裡散心。

劉五娘和劉六娘的住所裡榮安堂不遠,劉五娘想著,乾脆去和姑祖母說說話好了,反正很快她們就要成為一家人了,不妨提前培養一下感情。劉五娘心裡這樣想,腳步立刻轉了彎,向榮安堂走去。

沒走許久,劉五娘迎麵遇到了容思青。容思青看到劉五娘,率先行禮問安:“四娘見過五表姐,表姐這是要去看望祖母?”

容思青現在在府中可謂炙手可熱,但在自己麵前還是這樣恭順,劉五娘心裡愈發得意,算她識相,自己以後就是她的長嫂了,看在她乖巧恭敬的份上,可以對她好一點。看著容思青,劉五娘不由想到容思勰,劉五娘冷哼了一聲,容思勰今日對自己無禮,以後有的是苦頭吃。

劉五娘心裡想著怎樣給容思勰下絆子,便忘了給容思青回話。容思青見劉五娘久久沒有回神,忍不住低聲提醒道:“表姐?”

劉五娘這才如夢初醒,臉紅了一紅,連忙掩飾道:“是啊,我要去和姑祖母說話。你怎麼出現在這裡?”

容思青看起來一點都沒有發現劉五娘拙劣的掩飾,溫順地笑道:“我剛從祖母處出來,正巧就遇到了表姐。”說完狀似無意地說道,“不能出門的日子太無聊了,每日除了給祖母請安,也沒有其他事情可做。真是羨慕七娘,可以去外書房消遣,就算看書累了,還可以和大兄二兄說說話。”

劉五娘敏銳地捕捉到關鍵詞,“你說大郎在外書房?”

容思青毫無心機地笑道:“是啊,大兄除了在校場就是在外書房,可惜我隻是庶女,沒有資格去外書房。”

劉五娘眼珠骨碌碌地轉,試探地問道:“外書房是表哥們讀書的地方,想來不許外人打擾吧?”

容思青笑著撫平袖口的褶皺,“這我不清楚,但是七娘每日都帶著許多侍從出入外書房,大兄二兄也時常在書房會友。這樣看來,書房也不是那樣難以進入吧。”

聽到這句話,劉五娘放心地笑了,“原來如此。四娘,我突然想起我的香薰球落在屋子裡了,我先回屋取東西,就此彆過。”

容思青含笑點頭,目送著劉五娘急匆匆地離開。待劉五娘走遠後,容思青慢慢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低聲罵了句“蠢貨”。

身後的侍女似乎聽到容思青說話,但沒有聽清容思青說什麼,疑惑地問道:“娘子,您剛才說什麼?”

容思青收起臉上的偽裝,冷聲回道:“無事。我最恨身邊人吃裡扒外,今日我和劉五娘的話,若誰敢多嘴說出去……”

容思青的眼神冷冷地掃過身後的侍從,侍女們立刻低頭,噤若寒蟬。

容思青很滿意下人們的反應,把剩下的半句補全,“我決不輕饒。”

她的聲音冰冷,每一個字仿佛蘊涵著極大的恨意,侍女們心底發寒,自從四娘落水後醒來,仿佛換了個人似的,言行指令絕不允許下人們忤逆,她們這些奴婢心生畏懼,愈發小心地伺候著。

容思青敲打完下人,心生愉悅。這樣看來,立威並不是什麼很難完成的事情,她上輩子被刁奴欺侮,想來都是因為她太過心軟,這才養大了底下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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