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花間美人(1 / 2)

開宴之後, 容思勰草草吃了幾口便停下筷子, 和黎陽說了一聲,便去花廳歇著了。

她有點害怕夫人們幾乎要把她盯出一個洞一般的眼神。

花廳裡已經坐著不少娘子, 出門赴宴, 誰都不是衝著吃飽來的, 示意性地挑兩筷子,這些小娘子就接連離宴了。

此時陽光溫暖, 這些貴族小姐們正三三兩兩地坐著聊天,看到容思勰進來, 紛紛起身行禮。

容思勰也不擺郡主的譜, 笑盈盈地和她們問好,便自己找了處清靜地坐下來。

但事實證明, 以容思勰的身份, 無論她坐在哪裡,都不會清靜下來。

現在宮裡的皇子開衙建府的隻是少數,而成婚且生下子女的皇子就更少了, 所以放眼京城,在外活動的隻有兩位郡主, 一位是楚王府的郡主, 另一位就是容思勰了。而宸王掌統領吾衛,權勢遠大於遙領冀州刺史的楚王,所以容思勰, 是各府貴女被長輩反複叮囑, 千萬不能得罪的頭號人物。

所以很快, 就有名門小姐來找容思勰說話,容思勰隻能打起精神應酬。

好在沒過多久,林靜頤也從宴席上回來了,有了林靜頤,容思勰的壓力倍減。

林靜頤神采勃勃地和容思勰說話:“七娘,我剛剛看到四表兄了,他也偷偷溜出來了!對了,二表兄也在!”

容思勰還原了一下林靜頤口中一連串的表兄,四表兄應該是蕭四郎,二表兄多半是自己的二兄——容顥南。

“我二兄和蕭四郎,真的是形影不離啊……”容思勰略感吃醋。

林靜頤道:“那當然,誰都願意和長得好看的人一起走,我四表哥是我見過最好看的郎君了!”

這話容思勰就不服了:“不可能,還有人能在容貌上勝過我二兄?”

聽到這兩人談論郎君,周圍一直不敢搭話的娘子們也加入戰局:“我見過蕭家四郎,確實是一等一的相貌,他才十二吧,等再過幾年,那還了得!”

事實證明,食色性也,無論男女,都格外喜歡討論異性的相貌。參與討論的娘子越來越多,大家紛紛羅列自家的堂表兄弟,經過七嘴八舌地討論後,花廳的娘子們一致認為,容顥南和蕭四郎容貌最好,可以拿個並列第一。

對自己兄長盲目信任的容思勰表示不服,林靜頤說道:“既然你不信,那我們去花園看一看不就成了!”

容思勰腦子發熱,當時就應承下來,“好啊。”

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答應了什麼,她堂堂王府郡主,要去花園偷看彆家郎君?

周圍的娘子都在起哄,容思勰死撐著不肯認慫:“去看一眼倒也無妨,隻是兩三個人的看法不夠令人信服。既然要去花園,那就多找幾個人一起去,人多了,最終意見才有說服力!”

容思勰的話讓花廳裡的娘子都激動了,大家興趣高漲,你推我我推你,很多膽小的娘子被周圍人煽動地臉蛋通紅,“這……這於禮不合!”

“太大膽了,我才不去……”

可是架不住想去偷看的人數更多,大多數女郎正處在懷春年歲,嘴上不說,但心中對俊俏的郎君總是充滿幻想的。而且容顥南和蕭四郎一個是宸王府的天潢貴胄,一個是超級侯府的繼承人,兩人都是出了名的俊美,在座的娘子都對這兩人向往已久,現在有機會親眼去看上一看,而且還有郡主和林靜頤做擋箭牌,她們當然樂意!

於是這些人你攛掇我,我攛掇你,都半推半就地出發了。

長安娘子向來視禮教於無物,前些年聖人親自下令,命女子不許穿男裝,出門必須戴幕籬,幕籬長度不得短於肩膀。可是京城女郎,上至公主郡主,下至街邊賣花女,無人理會聖上的禁令,該怎麼玩就怎麼玩,除了講究禮法的世家女,誰出門還帶幕籬?遮住臉怎麼能玩的儘興?

故而每年春闈,趕考的學子經常被剽悍奔放的長安女郎驚得目瞪口呆,老學究們也時不時捶胸頓足,人心不古啊!

所以這群有頭有臉、個個身家尊貴的貴族小姐,便笑鬨著去花園偷窺俊俏郎君去了。

容思勰作為領頭人之一,真的是有苦無處說。

林靜頤拉著容思勰躲在花叢後麵,悄聲說:“看到那簇粉團薔薇了沒有,四表兄就站在那裡,現在正和二表兄說話。”

容思勰順著林靜頤說的方向看去,確實看到薔薇叢後有兩道人影,容思勰輕易地認出容顥南的側影,容顥南對麵站著一個絳色長衣的少年,隔得遠看不清麵容,但是從身姿看,修長挺拔,賞心悅目。

容顥南算是同齡人中長得高的,他又特彆講究自己的儀容,所以容顥南身形非常好看,而蕭四郎比容顥南還小一歲,竟然身高和容顥南不相上下,容思勰默默想道,這個少年,個子長得挺高嘛。

容思勰走了會神,等她回過神時,發現花叢後的那兩人不見了。

容思勰心下奇怪,剛才還在,怎麼一下子就沒影了?

正想著,容思勰的額頭被什麼東西砸到了。

容思勰捂著腦袋回頭,就看到自家二兄站在自己側後方,挑著眉說道:“鬼鬼祟祟地,躲在草叢裡乾嘛呢?”

方才的“凶器”——一朵粉紅色的薔薇正躺在容思勰腳下,林靜頤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而另一簇草叢裡傳來驚呼聲,又立刻被一陣“噓”壓了下去,和容顥南同行的美少年往娘子們的藏身之處看了一眼,露出了然的笑意。

容思勰覺得她長這麼大就沒有這般尷尬過!

容思勰強裝著鎮定站起來,說道:“我們……在這裡……看花。”

容顥南眉毛皺得更緊了:“看花需要蹲在草叢裡?”

“我順便除草不可以嗎?”容思勰覺得自己的一世英名全毀在今日了,“二兄你太不憐香惜玉了,這朵薔薇開得好好的,你把人家折下來乾什麼?折花就算了,還瞄準了往我腦袋上扔!”

“又不是我折的”,容顥南說道,然後從手邊又扯了一朵花,毫不猶豫地砸到容思勰身上,“就算是我,我砸你了又怎樣?”

容思勰立刻不甘示弱地摘了一朵花扔回去。

容顥南身邊的美少年看不下去了:“二郎你夠了,太幼稚了。”

容思勰這才好意思將視線轉到這位郎君身上:“二兄,這位是……”

“你不認識他?哦對,你們倆還沒見過。這位是蕭四郎,名謹言。”說完容顥南轉向蕭謹言,指著容思勰說道,“這是我的嫡妹,七娘。”

蕭謹言笑著給容思勰見禮:“見過郡主。”

容思勰尷尬地應下,看著蕭謹言,又看看容顥南,不知該稱呼什麼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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