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顥南說道:“不必顧忌我,你隨便叫他就行。”
容思勰心裡有譜了,她回禮道:“見過蕭四兄。”
蕭謹言和容顥南這般要好,容思勰當然要給容顥南這個麵子,一樣以兄長之禮稱呼蕭謹言。
聽到容思勰對他的稱呼,蕭謹言偏頭笑了笑。蕭謹言這一笑不打緊,後方的草叢中又傳來騷動聲。
容顥南往那個方向看了看,奇道:“誰躲在草叢後麵?”
說著就要往那裡走去。
容思勰連忙拉住容顥南,因為太過緊張,容思勰竟然都想不出借口來。
借口容顥南聽錯了?還是說那裡躲著一隻,哦不,一群貓?容思勰自己都不信,彆說容顥南了。
那一瞬間容思勰無比後悔,為什麼就信了林靜頤的邪,真跟林靜頤一起跑出來偷看郎君了。
就在容思勰尷尬到恨不得咬舌自儘的時候,蕭謹言說話了:“那處靠近宴客廳,許多女客都在那個方向,我們貿然靠近,不太好吧?”
容顥南聽了,也覺得不妥,隻好放棄走過去一探究竟的念頭。容思勰剛鬆了一口氣,就聽到容顥南說:“你也不要到處亂跑,這個花園人來人往,許多男客也在這裡,衝撞到你怎麼辦?”
容思勰悶悶地應諾,她眼角似乎瞥到,蕭謹言在低頭憋笑。
容思勰覺得,她接下來十年都不想再遇到蕭謹言了。
太丟人了!
容顥南又囑咐了容思勰幾句,就和蕭謹言離開了。
這兩人走後,憑空消失的林靜頤也出現了,她走到容思勰身邊,得意地說道:“七娘,我說的沒錯吧,我四表哥特彆好看!”
“還可以吧……”豈止是“可以”,但容思勰覺得就這樣改口太過掉份,所以還在兀自嘴硬。不過,這不是重點,容思勰瞥了林靜頤一眼,“方才你去哪兒了?竟然臨陣脫逃,隻留我一個人!”
林靜頤心虛地笑了,她轉移話題道:“我這不是相信你應付得來麼,你看,最終我們也沒有露餡!”
什麼沒有露餡,容思勰恨恨地想著,容顥南有沒有看穿不清楚,但蕭謹言絕對看懂了。偷看彆人被當事人當場逮住,當事人之一還替她們遮掩,真是不能更丟臉。
容思勰連話都不想說了。
這時候躲在草叢後的娘子們也紛紛走了出來,嘰嘰喳喳討論容顥南和蕭謹言。一幫人聊得興高采烈,浩浩蕩蕩地往回走。
回到花廳,花廳裡已經坐了另一幫娘子。這些娘子後來才到,不清楚之前發生了什麼,看到這一幫人興致高漲,還頗為奇怪,到處打聽她們出去做什麼。這些人自然笑而不語。
楚漪見這幾個人神神秘秘的,也笑道:“你們到底去做什麼了,竟然連個口風都不給我們透露?”
楚漪是忠勇侯府的嫡長女,忠勇侯府是宣朝唯二世襲罔替的超級侯門,在京城貴女圈中地位同樣很高。既然她都問話了,自然不能置之不理,於是有人笑著回道:“我們去花園看花去了,這有什麼可說的。”
看花還是容思勰隨口扯出來的借口,聽到此處,眾女又是一通笑。
楚漪自然不信,可也不願做強人所難之事,於是便隨和地掀過這一篇,不再追問。
花廳裡正在說笑,就看到一個鵝黃衣衫的女子雙手捧著一隻鳥進來了。
眾人好奇地瞅著來人,一個與黃衣女郎相熟的人問道:“高娘,你怎麼帶了一隻鳥過來?從何處尋的?呀,它還受傷了。”
見大家都看著她,高梓萱羞紅了臉,低聲說道:“它叫桐花鳥,是我和……是我在花園裡找到的。”
女孩子總是對花鳥格外感興趣,很多人都圍在高梓萱身邊,七嘴八舌地討論。
“羽毛好漂亮,是誰傷了它,真是過分!”
“它的翅膀都流血了,治好了還能飛嗎?”
高梓萱想到宸世子的話,斬釘截鐵地說道:“能的。”
娘子們這才放心,又圍著桐花鳥摸摸看看。
和高梓萱交好的陸娘打趣:“五娘真是厲害,博覽群書,連鳥傷都治得了!”
周圍的娘子們哄笑,高梓萱紅著臉擺手:“不是,是一個人告訴我的。”
旁邊的娘子們調笑道:“哪個人呀?哎你怎麼臉紅了?”
高梓萱下意識地不想把和宸王世子的相遇說出來,任由旁人打趣,憋紅了臉,愣是一個字都不說。
大家都是同齡人,見此還有什麼不懂的,當即大笑。
容思勰也笑了,這個高娘子真是有趣。林靜頤悄悄問容思勰:“這位高娘子是哪家的?”
“是我表嬸的娘家侄女。”
林靜頤恍然。
武定侯長媳高氏過門時,宸王還沒有翻盤,武定侯府自然也不是什麼顯赫門第,所以高氏的家族並不是出名。後來武定侯府風光起來,高家和武定侯府的往來越發頻繁,顧高氏也時常提攜娘家,出門做客時總把娘家侄女帶在身邊。
所以高梓萱雖然和在座的貴女格格不入,但勝在心思單純,眾貴女也樂得照顧她。
眾人的話題很快就轉到其他方向,高梓萱偷偷鬆了口氣,她小心地捧著手心的桐花鳥,不可避免地又想到那個挺拔尊貴的男子。
他就是宸王世子呀,高梓萱眸光亮晶晶的,可很快又頹廢下來,她與世子的身份天上地下,恐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世子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