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侯夫人理直氣壯地表達著自己對宸王妃的惡意,要求趙淑貞下懿旨叱責容思勰。
趙淑貞越發頭疼了,她用力地揉著眉心,不停地告誡自己忍耐,不要將自己的焦躁帶給家人。
看到趙淑貞似乎麵色不好,平南侯夫人和趙淑嫻都不自覺噤了聲。一直侯在堂下的趙恪見狀,主動說道:“母親,二娘,你們可否暫離片刻,我有事想和皇後單獨商談。”
聽到趙恪要支開自己,趙淑嫻不樂意了:“我不走!三兄,你要和阿姐說什麼,我也要聽!”
平南侯夫人也說道:“是啊,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情,非要避著我們母女倆?”
趙恪不言,他抬頭看向趙淑貞,發現趙淑貞隻是輕輕揉著額頭,什麼表示都沒有。於是,趙恪肅起神色,對平南侯夫人正色道:“母親,你先帶二娘出去。”
看到兒子的臉色變得嚴肅,平南侯夫人也有些慌。自從趙恪大病痊愈後,平南侯夫人對趙恪莫名發怵。見趙恪沉下臉,平南侯夫人不敢再討價還價,她站起身,將趙淑嫻從座位上拉了起來。
“既然三郎有話要說,那我和嫻娘到外麵等你們。”
趙淑嫻還是不願意離開,但到底坳不過母親,被半拉半扯地帶出去了。等大殿內隻剩趙恪和趙淑貞兩個人,趙恪說道:“皇後,請您下懿旨罷。”
趙淑貞被趙恪這無頭無腦的一句繞的很迷糊:“下什麼懿旨?莫非你也覺得我們有資格動宸王府的郡主?”
趙恪無奈地說道:“當然不是。我想讓皇後下達的,乃是賜婚的懿旨。”
“賜婚?”
“想必皇後殿下已經知道,趙……大兄和宸王府嫡長孫女正在議親。今日郡主和二娘的衝突,絕不是小女郎之間的小打小鬨。宸王府想要借郡主的手,與平南侯府拉開距離。既然議親之事已經瞞不過宸王妃,那就乾脆坐實此事。隻要我們動作快些,賜婚的懿旨直接送到宸王府,到時候木已成舟,由不得宸王府不站在我們這一邊。”
“現在宸王遠在淮南,宸王府的其他人不能輕易接觸到聖人,這是我們拉攏宸王府最好的時機。”
趙淑貞沒想到趙恪會和自己說這些,她也認真起來,不自覺挺直腰板,在思考趙恪話中的可行性。
“可是,我們這樣強迫宸王府站隊,萬一不成,豈不是結仇?”
“不會不成。”趙恪沉聲說道,“隻要您的賜婚懿旨送到宸王府,到時候,無論宸王府的人再說什麼,聖人和其他家族都不會信了。”
趙恪不是平南侯夫人,盲目樂觀平南侯府的處境。觀皇後的神色,顯然她在宮中過的並不好。平南侯府終究根基淺,若想讓六皇子登基,宸王府這個助力,不得不收入囊中。
趙恪清楚日後的局勢,上一世,直到奪嫡後期,宸王都沒有站隊。所以六皇子貴為中宮嫡子,奪位也進行的十分艱辛。既然這一世他成了趙家人,自然要提早給六皇子謀劃,采取一些強製手段,也在所難免。反正等六皇子登基後,他們趙家總不會虧待宸王府。
想到此處,趙恪心裡還有些遺憾。其實和容大娘結親並不是最好的打算,容大娘雖貴為嫡長孫女,但畢竟和宸王隔了一房,若是能和容思勰聯姻,那才能徹底將宸王綁在六皇子的船上。
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總不能繞過宸王妃給容思勰賜婚。而且趙恪出於自己的私心,也不願意將容思勰讓給這個身體的兄長。他和阿勰都還小,日後總有籌謀的時機,但眼下,宸王離京這個空隙,卻不得不把握好了。
聽了趙恪的話,趙淑貞斟酌良久,還是下不了決心:“此法太過冒險,在不知會宸王妃的情況下寫懿旨,這不是結親,更像是結仇。若是宸王回來,由此記恨我們趙家怎麼辦?”
“皇後殿下”,趙恪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盯著趙淑貞的眼睛,“不能再猶豫了,您就算不為趙家考慮,也要為未來的皇子殿下考慮。拉攏宸王府,這是最好的機會了!”
趙恪的話直接戳到趙淑貞最隱秘的心思,她被嚇了一跳,聲音徒然轉高:“三郎,你在說什麼!”
“阿姐,會有的。很快,你就能誕下新的皇子了。”趙恪幾乎是斬釘截鐵般說道。
趙淑貞和趙恪對視片刻,最終敗下陣來,她疲憊地揮了揮手:“你先退下,容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