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和親啟程(1 / 2)

文德公主啟程的日子越來越近, 宸王府的下人也忙的腳不沾地。

王府內處處張燈結彩, 明日,文德公主的儀仗將會從宸王府出發,一路吹吹打打地送到大明宮。再過幾日,皇帝會親自在宣政殿為突厥可汗和文德公主主婚, 然後,文德公主會隨著突厥君臣,遠走塞外,改漢為胡。

楚漪的預產期也越來越近,王府裡沒人敢讓楚漪操心,行動儘量避開元章院。就算非要經過,也小心翼翼地放輕步伐,生怕吵到楚漪。

容思勰照例去元章園看過楚漪後, 腳步一轉, 去了齊華院。

容顥南正在屋內整理卷宗, 看到容思勰進來,隨意招呼容思勰坐下。

“你去看過大嫂了?”

“嗯。”

“文德公主呢?明日就要走了,過了今晚, 再見她就難了。”

提起五娘,容思勰和容顥南都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容思勰說道:“我還是不甘心,襄平輕輕鬆鬆就將罪名推到四娘身上, 她們兩個罪魁禍首, 反倒什麼事情都沒有?”

“誰叫她是公主呢。”容顥南也歎氣, “你不必介懷,這筆賬,我們幾人都記著呢,遲早替你討回來!”

“我知道,我隻是替五姐不值。”容思勰歎完,又想起另一個毫發無傷的人來,“趙二娘又是什麼情況?皇後就算再疼妹妹,難道連個樣子都不做?”

容思勰被設計的當天,宸王和容顥宗就進宮了,可是最後,彆說襄平和容思雙,就是趙淑嫻,也安然無恙。

“聽說皇後斥責的旨意都寫好了,但是被聖人攔下了。”容顥南歎氣,“男人嘛,總對愛撒嬌的小娘子無計可施。你彆瞪我,我又沒說這是我。”

容思勰簡直覺得有氣無處使,她心裡憋屈了一會,抬起眸,目光正好和容顥南對上。

兄妹二人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擔憂,皇帝對此事輕拿輕放,很明顯,是開始猜忌他們家了。

這種模式從很多年前就開始了,皇帝一邊用著宸王,一邊又防著宸王。

而容顥宗和容顥南的接連入仕,正巧打破了宸王府和皇帝之間的平衡,也讓皇帝的心,漸漸朝防備那一方偏移。等容顥南和容顥真再相繼娶回幾位高門妻子,那宸王府的局勢,隻會更危險。

容思勰和容顥南對此暗暗憂慮,一時間,兩人都不想說話。

最後,還是容顥南故作輕鬆地打破沉寂:“彆想這些了,那種事離現在還遠著呢,我給你說幾件趣事聽。我前幾日待在衛所裡無聊,聽到一樁趣聞。聽說從前有一個人礙於正妻,將自己的幾個姬妾塞給彆人,等過了許多年,他偶然聽說其中一個姬妾在彆府隻隔了八個月就生出一個孩子來,他反倒生出悔意,開始到處尋找那個失去蹤影的孩子。你說好笑不好笑?”

容思勰動了動眉,看向容顥南,發現容顥南掛著吊兒郎當的笑容,似乎真的再說一件道聽途說的趣聞。

容思勰終於解開了多年來的疑惑,於是站起身,笑道:“那又如何,官府隻看名碟,名碟上的父親是誰就是誰,看來這個人,注定要空手而歸了。對了,這個孩子,可找到了?”

“誰知道被藏哪兒了,好多人都在找她。能不能被找到,能被誰找到,就看她的命數了。”容顥南也笑著打啞謎。

容思勰此行的目的已達成,還順帶聽了一耳朵秘聞,她起身打算告辭。出門前,容思勰忽然回過頭,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二兄,你用啟吾衛的人手查人家大統領的事,你完了!”

“你不要出去亂說,七娘,七娘?”容顥南連喚了好幾聲,而容思勰頭都沒回。容顥南收回目光,視線落到被壓到最下方的紙張上。

上麵赫然寫著,容思青的生辰年月。

他手指敲了敲那張紙,喃喃自語:“七娘說得有道理,我還是趕緊解決掉這些為好,被父親發現就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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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鑼密鼓地準備中,時間很快過去。

盛大豪華的送嫁隊伍從宮城出發,順著朱雀街,一路蜿蜒到城外。皇帝親自送文德公主出宮,宰臣百僚更是護送到中渭橋。送親隊伍格外龐大,道路兩旁圍滿了百姓,圍觀這場國禮。

容思勰也在圍觀的隊伍中,隔著一條街,她看到四房的人站在人群最前,目光跟著公主鸞駕的移動而移動。

一個文弱纖細、妾侍模樣的中年婦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壯實的像個小牛犢子一樣的七郎,臉上也是涕淚橫流。

車駕內,五娘的鳳冠動了動,最後她還是逼著自己,移開視線。

雖是生離,亦是死彆。

彆了,父母親人。彆了,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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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仗隊漸漸遠去,從容思勰的角度,隻能看到一片片黑影,大紅的鸞駕混在其中,格外顯眼。

“彆看了,文德公主已經走遠了。這是她的選擇,她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容思勰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她幽幽歎了口氣:“蕭四兄,我發現,我還是低估了人心。”

低估了襄平的野心,也低估了五娘的野心。

蕭謹言勸道:“彆煩惱了,和親本來就與你無關,你隻是被無辜牽扯到了而已。以後,不會有人能再傷害到你了。”

突厥留京期間,蕭府也沒有閒著。容思勰幾乎就是內定的孫媳,承羲侯怎麼可能讓自家孫媳嫁出去和親,所以承羲侯府也在不停活動,分擔宸王府的壓力。因為一些曆史遺留因素,承羲侯蕭家在宮裡有很多門路,聖人也非常給承羲侯臉麵,所以無論從宸王的角度還是承羲侯的角度,皇帝都不會主動讓容思勰去和親。

這些話蕭謹言無法告訴容思勰,隻能拐彎抹角地安慰她:“不必覺得對不起文德公主,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容思勰還是一副感慨萬千的模樣,蕭謹言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府。”

容顥南剛從城門巡視回來,就看到蕭謹言一副自來熟的模樣,要送容思勰回去。

容顥南的火嗖一聲竄了起來,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蕭謹言,把你的手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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