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走後沒多久,楚漪終於在一天夜裡發動了。
整個王府都隨之折騰起來, 等到天蒙蒙亮的時候, 接生婆滿臉喜氣地跑出來, 對侯在院子裡的眾人說道:“恭喜王爺王妃, 恭喜世子, 是個小郎君!”
所有人都露出鬆了口氣的神色,容顥宗來不及看新生子,就快速往屋內走去。
“世子等一下, 屋裡還沒收拾好……”
等到坊門一開,宸王府報信的下人就朝各府跑去, 沒過多久,忠勇侯府的人就到了。
忠勇侯夫人先是去看楚漪, 然後又急著去看新生兒, 樂得笑容滿麵。
容顥真也跟著從楚老將軍那裡回來,回府後,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自己的侄子。
容顥真趴在木床上,盯著新生兒看了半天, 忍不住對容思勰說:“七娘,你剛生下來的時候, 也這麼醜啊?”
容思勰一腳踹到容顥真身上。
“你可真能耐了,你這一句話, 開罪了三個人!”
容顥真這才反應過來, 自己把容顥宗、楚漪和容思勰都罵進去了。
剛進屋的忠勇侯夫人聽到這句話, 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有對雙胞胎就是好, 看看郡主和八郎,多有意思。”忠勇侯夫人一邊說,一邊熟練地抱起新生兒,“我們家小郎君長的好看著呢!現在還看不出來,等洗三的時候,就長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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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府嫡長孫的洗三禮,自然要大辦。
這一輩宗室裡男郎的排行是“修”,宸王替自己的嫡長孫起了個“睿”字,於是,這位從一出生就飽受矚目的孩子,名字便定為“修睿”。
這一天,無論是親近的人家,還是有過紛爭的政敵,無論人到不到,禮物卻都要送到宸王府。就連宮裡,也送出來好幾批賞賜。
容思勰帶著一群貴女,在暖閣裡說話。
七月時宸王府和承羲侯府都放出風聲,現在突厥人已走,這些娘子們也敢放開手腳說笑。
容思勰和蕭謹言的事情,無疑是最為眾人所津津樂道的。
容思勰幾乎被表姐妹們摁住取笑,很多人都發出感歎:“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你們倆!”
本該在公主府內待嫁的阮歆也來了,她已被冊封縣主,婚期就在明年。和皇家結親,總要注意很多,但是容思勰邀約,阮歆還是顧不得避嫌,親自來了。
她拉著容思勰的手,語帶感慨:“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最後親上加親,這樣極好。”
聽著阮歆的話,容思勰也想到宮內的一些流言,隻是沒想到都傳到阮歆耳朵裡了。容思勰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隻能握緊阮歆的手。
阮歆回以笑意,示意自己不在意。
嫁給皇子,怎麼還能奢求其他?
娘子們談笑宴宴,男客那邊,也熱鬨的很。
容修睿被抱出來,先給幾位位高權重的宰輔傳看。大人物們在討論孩子,年輕的郎君們,也有自己的樂子。
容顥宗作為主人,自然頻頻被灌酒。郎君們肆無忌憚的說笑裡,半真半假地摻雜著羨慕。
容顥宗的人生簡直順利得讓人眼紅,出身尊貴,仕途得意,家庭和滿,現在才二十,連嫡長子都有了。
這樣的人不被灌酒,簡直說不過去。
容顥宗平日裡嚴肅周正,肅著一張臉就能嚇退很多人,但是現在,他收斂了銳氣,露出難得的好脾氣來,非但對端過來的酒照單全收,連對敬酒之人都和善了許多。
但是唯有一個人例外,此人正是蕭謹言。
蕭謹言監守自盜,可算犯了眾怒,也被一通灌酒。
最後,蕭謹言再好的酒量都吃不消了,他隻能借機出來醒酒。
蕭謹言出來沒多久,就感覺到自己身後跟了一個人。
他心中冷笑,帶著尾巴,朝僻靜無人的地方走去。
“還不出來?”
趙恪慢慢從樹叢後走出來,看著蕭謹言,說道:“你和她,不合適。”
聽了這句話,蕭謹言笑了:“不合適?我與七娘青梅竹馬,情誼深厚,而且雙方家族交好,樂見其成,何來不合適?”
蕭謹言慢慢朝趙恪走近,說道:“無論你和她之前是什麼關係,我希望你記住這一點,從此以後,她將會是我的夫人,承羲侯府的孫媳,與你,再無關聯。”
蕭謹言眼中的光明明滅滅,趙恪和蕭謹言對視良久,忽然問道:“你如何得知此事?”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