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平不打算和皇帝廢話,她時間有限,先找玉璽為要。她本來打算一刀結果了皇帝和趙二娘,但是事到臨頭,襄平反而猶豫了,到底,那是從小對她予取予求的父親啊!
襄平內心掙紮片刻,還是沒有下得了手。她冷冷看了皇帝一眼,轉身朝外走去。
“來人,找玉璽!”
襄平的呼聲並沒有得到回應,襄平皺起眉,看向不知何時被關上的殿門。
“大姐也太異想天開了,父親說得對,不該是你的東西,最好想都不用想。”
殿門緩緩推開,大皇子的身形出現在門外,他的腳下已經積了一灘液體,不知到底是雨還是血。
大皇子身後,襄平帶來的侍衛大都身首異處,死狀淒慘。
見到這副場麵,殿內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就連隱在暗處的銀梟衛都覺得大皇子下手忒狠。
在場之人都是大人物,見了這等血腥場麵也目不改色,沈昭媛雖然文弱,但也難得的沒有失態。
可是等殿門全部打開,沈昭媛臉上的平靜立刻被撕裂,她目眥儘裂地喊道:“七皇子!”
眾人這才看到,大皇子另一手上還提著一個稚童,看模樣正是七皇子。七皇子手腳軟軟地朝下垂著,不知道到底是睡著了還是已遇不測。
大皇子隨手晃了晃七皇子,戲謔的目光直接轉向沈昭媛:“沈昭媛,現在可以說了吧,解藥到底在哪裡?”
“我明明把他藏好了,你為什麼還能找到!” 沈昭媛眼睛血紅,眼看著就要朝大皇子撲去,但被身邊的侍女死死抱住,“你個禽獸,你到底把七皇子怎麼樣了?”
“嗬。”大皇子輕輕笑了聲,一鬆手將七皇子扔到地上,發出極響亮的一聲重響。大皇子道:“放心,他還活著。現在輪到我來給你們出題了,解藥和老七的人頭,沈昭媛,你選一個吧。”
說著,大皇子抽出刀,慢慢抵到七皇子脖子上。
“不要!”沈昭媛淒厲地喊道。
襄平見勢不對,連忙示意侍從將沈昭媛帶下去。可是襄平到底晚了一步,一個母親的力氣大的超乎想象,也不知道沈昭媛哪裡來的力氣,突然掙脫侍女,連跑帶摔地撲到七皇子跟前:“解藥我有,我交!”
“沈昭媛!”襄平怒喝。
大皇子露出了滿意的笑意,他刷的一聲將刀收回去,問道:“你要如何保證解藥是真的。畢竟是父親要吃的東西,容不得絲毫閃失。”
“□□下在香囊裡,我每次送七皇子來麵聖都會佩戴。襄平殿下怕我被提前毒死,所以給我留了解藥,我怕我身上的香味沾染到七皇子身上,所以每次都會扣留一部分,偷偷喂給七皇子。我把存下來的都給你,你能放了七皇子嗎?”
大皇子笑了笑,卻不說能也不說不能,而是說道:“先把藥給我。”
沈昭媛抱著七皇子,死死盯著大皇子,一副拿不到承諾不給藥的神態。
“把藥拿出來。”許久沒說話的皇帝突然說道,“朕還在呢。”
“聖人……”沈昭媛淒淒說道,“妾自知罪孽深重,可是七皇子他是無辜的。妾願意自裁於聖前,隻要聖人能保七皇子平安。”
“放心,朕還不至於對自己的兒子下手。”皇帝道,“把藥拿來,朕還能給你留個全屍。”
明明是這樣殘忍的話,沈昭媛卻喜不自勝地磕了頭,摘下發釵,從中取出一個紙卷出來。
襄平長長歎了口氣,臉色灰敗地閉上雙眼。
大皇子連忙搶過解藥,遞到皇帝麵前。
皇帝展開紙卷,果然看見裡麵的白色粉末。入口時,皇帝突然猶豫了。
沈昭媛馬上會意,伏在地麵上說道:“聖人如不相信,妾願意現場試藥,就是拿七皇子試也是使得的。”
襄平不屑地笑了聲,也說道:“那藥是真的,父親儘可放心。”
皇帝猶是將信將疑,他眼角瞅到痛的幾乎暈過去的趙淑嫻,指著趙淑嫻道:“先給她吃。”
襄平的冷笑聲更響。
趙淑嫻被喂了藥,過了一會,果然漸漸平息下來,皇帝這才放心服藥。
皇帝腹中的疼痛慢慢消散,他臉色蒼白,卻還是拒絕了大皇子和內侍的攙扶,自己站起身來。
“傳啟吾衛,押解大皇女回府。自今日起,褫奪大皇女封號,待在公主府裡聽候發落。”
啟吾衛終於接到詔令,一隊隊黑衣衛士從府衙裡衝出,朝長安的大街小巷奔去。
他們佩刀站了一夜,都在等待出兵的詔令。可笑的是,每一個兒郎都願意為長安獻出自己的性命,可是高高在上的宮廷卻因為猜忌,而將他們置之不用。此刻,被憋了一夜的啟吾衛終於能光明正大地站出來,履行自己的職責。
啟光衛明,守護吾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