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嘉言寫著寫著、餘光中就瞥見江薑半天沒動。
電視上的廣告來來回回的播放,他卻一點都沒有不耐煩的跡象,始終定格在這個台上。
祝嘉言心中奇怪,抬眼看過去,就見江薑呆呆的盯著電視,臉頰悄然泛起緋紅,看起來活色生香秀色可餐。
雖然心神搖曳的有點把持不住,但祝嘉言還是忍住了衝動,湊到江薑臉邊認真又好奇的問道:“廣告好看嗎?”
江薑被他嚇一跳,回過神來睜大眼,說話都有些磕絆:“什、什麼?”
祝嘉言指了指電視:“你不是一直在看廣告嗎?”
江薑輕咳兩聲,若無其事的點點頭:“嗯,是啊,你要一起看嗎?”
祝嘉言揚起手裡的小本本,憂傷道:“不了,我要努力學習。”
他和江薑說了會情話,隨即悶頭做起功課。
江薑默默盯著電視洗眼睛,妄圖把剛剛看到的畫麵遺忘,然而他越是這麼想,腦海中的模樣尺寸就越是清晰深刻。
到了晚上,江薑上樓去喊彆澤下來吃飯的時候,一見到對方的臉更是下意識的想起對方的長度。這真的是讓江薑萬分尷尬,用餐時都不好意思看向彆澤,草草吃完就放下筷子,兩頰紅撲撲的上樓去了。
他一走,祝嘉言就開始冷嘲熱諷:“看到沒?江薑給我夾了兩筷子菜,卻看都沒看你一眼。你要是有點自知之明,麻煩儘早從我家滾出去。”
彆澤麵無表情的吃飯,眼皮都沒抬一下。
祝嘉言已經看清他是咬人的狗不叫喚,當下繼續道:“梁以斟過兩天就要回來,他是江薑的未婚夫,在江薑心裡的地位可想而知。你現在走的話我可以不告訴梁以斟你來過,但如果你拖到梁以斟自己發現,那你往後怕是無緣導演這一行,孰輕孰重、你自己想清楚。”
彆澤的臉色不變,似乎是完全不在意祝嘉言隱含的威脅之意。
祝嘉言看不透他到底是個什麼想法,不由壓著火氣明晃晃的恐嚇道:“你若是不走,以後就再也彆想離開了!”
彆澤終於有了動作,他緩緩放下筷子。
祝嘉言眯著眼,內心瞬間浮現各種想法。
他陰謀論的揣測著彆澤的行為,然而彆澤僅僅是放下筷子,隨即一聲不吭的站起來,扭頭就回了房間。
祝嘉言在底下呆滯片刻,最後氣急敗壞的把筷子一摔,怒火衝天道:“你的碗筷你自己洗!”
吃完就上樓。
哪來的大爺脾氣?
當自己是江薑呢!
祝嘉言氣得不輕,晚上來江薑房間串門的時候還在抱怨,江薑隨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嫻熟的安撫道:“我知道了,明天我會和彆澤說一聲。”
祝嘉言委委屈屈道:“我還要補償。”
江薑直起腰,撚起桌上的小甜點塞進祝嘉言的嘴裡,笑眯眯道:“給你補償,凱蒂蛋糕店的新品,我最喜歡的草莓味。”
祝嘉言把甜點咽下,語氣幽幽道:“拿你男朋友送給你的甜點喂其他男人,你覺得我會開心嗎?”
江薑瞥了他一眼:“吃了我的甜點還不開心,你信不信我把你頭打歪?”
祝嘉言:“......”
江薑:“現在開心了嗎?”
祝嘉言更委屈了:“開、開心。”
他沒能如願的從江薑這兒討到好,天色一黑就被要玩遊戲的江薑踢出了房間。
在門外眼巴巴的徘徊了會,他最終還是不情不願的離開了江薑門口。
夜色越發深濃,等房間裡的燈全部熄滅、彆墅隱沒在黑暗中時,熟睡中的江薑驀然於午夜時分睜開眼。他睜開後又很快閉上,呼吸均勻平靜的仿佛什麼也沒發生。
但在空中,他的神識卻清醒的觀察著下方的一切,默默注視著不請自來的彆澤。
大晚上的,彆澤摸黑闖進他的房間,這讓江薑很難不想到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而想到這些事,江薑又忍不住回憶起下午拐角處的那一幕。
那一幕對他的衝擊還挺大的,江薑心裡明白碎片對自己的感情,隻是在明白之前,他對彆澤等人已經有了先入為主的概念。
諸如宋執和古和玉那樣的正常人,江薑的看法並沒有什麼需要顛覆的地方。
彆澤就不一樣了。
他在片場上的神經質實在是太讓人記憶深刻,執拗到瘋魔不是說說而已,罵哭演員、臨時更改劇本、徹夜不眠的為演員講戲都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他完全枉顧了外界的一切,渾然忘我的將自己的全身心都奉獻給了《末日》。
——和江薑。
他從未限製過江薑的拍攝,似乎江薑演什麼都是對的,他甚至會奇跡般的研究拍戲之外的東西,比如江薑中午沒吃多少、是天氣太熱還是盒飯不好。
江薑是他一降再降的底線,是他原則之外的東西。
至於其他人。
emmm
大概就是垃圾桶裡撿來的。
作為被關照嗬護的一方,江薑很感激親近彆澤,但他不是瞎子,彆澤發起瘋來的模樣彆說是嚇的演員瑟瑟發抖,他看著也慫成團啊!
因為這個原因,當他回到這個世界發現彆澤居然也是碎片時,他感到了久違的驚悚。
白天的時候有祝嘉言在身邊、加上彆澤溫順的模樣瞧著分外可憐,江薑的注意力被轉移到其他地方,也就沒想到這一茬。
現在接近午夜,彆澤默不作聲的摸到他床邊,江薑不由陷入了抉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