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南招架不住這樣的陳懸, 陳懸討厭失控,它是傀儡,它永遠熱衷於掌控自己的所有物, 包括人。
他又一秒求饒, “哥……”
察覺到陳懸眼神變化, 他又改口,“daddy, 我哪有什麼隱私, ”他攤著手掌,“我的全部都是你的。”
陳懸這才斂起臉上的怪異與扭曲, 他抬手揉了揉賞南的頭發,“走吧,去吃飯。”
他手有些涼, 但平時是溫熱的, 所以剛剛肯定是進入傀儡形態了, 賞南走在陳懸後麵, 心裡想道。
腳下是石子路,不是工業鋪就的大小均勻的石子, 而是附近村子鎮子自己不知道從哪兒挖的石頭沙子鋪平,但一下雨, 沙子和泥巴融化流走,大小不一的石子石頭就裸/露在外.
賞南走得艱難, 很快就落後了陳懸一大截。
陳懸見他沒跟上,又回過頭去牽著他。
陳懸走得要比自己穩多了, 不愧是怪物。
其實要是不在乎陳懸那恐怖的掌控欲,他人還是很不錯的,賞南捏了捏陳懸的小拇指。
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片平坦地,但腳下都是還是剛被割乾淨的草茬,旁邊正好壘著一堆割下來的青草和樹枝,而平地的中間燒了一堆柴火。
柴火一旁,是塞林攜帶的便攜式火爐,上邊燉著一鍋土豆牛肉的咖喱,很香。
李彩碧不知道說了什麼,逗得靠在他肩膀上的阿娜捂著嘴笑個不停。
看見賞南過來,阿娜指了指旁邊,“阿南,那裡還有折疊凳。”
陳懸去給賞南拿了一個,和他的凳子放在一起。
飯是國嬸在做,洗菜他們用的是大桶的純淨水,這是沒地方接水,能到了有水源的地方或者村鎮,直接將用完水的空桶重新接滿就行,不用一直都用純淨水,有些浪費。
國嬸用水很節省,洗了一大盆小青菜,在另外一個爐子上邊,做了一個簡單的青菜蛋湯。
“阿南,你睡了真久,我們都已經玩了兩輪遊戲了。”阿娜比了個剪刀手,火光下,她手指細長,整個人都顯得慵懶迷人,她的大眼睛,讓她看起來像一隻波斯貓。
賞南拾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去戳火堆,“玩的什麼遊戲?”
“真心話大冒險。”劉睿涵笑眯眯地說,“因為我們大家都不是特彆熟悉,所以雖然這個遊戲很老土,但我們來玩正好合適。”
“阿南要一起嗎?”阿娜主動邀請。
賞南沒拒絕,也沒必要拒絕,點完頭之後,他看向陳懸,“陳懸,你要玩兒嗎?”
陳懸拆了瓶牛奶插了吸管遞給賞南,“我本來就在玩。”
“……”
等開飯前,他們還能玩一圈,他們用的是一個易拉罐,往天上拋,落下來,瓶口對著誰,就輪到誰,非常簡單直白的規則。
賞南無所謂,他在這個世界的經曆是空白的,反正問什麼他都可以說不知道,因為他之前一直都在病床上躺著。
易拉罐落下來,瓶口對準的人是……李彩碧。
“李老板,你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啊?”國叔發問道。
國叔四十多快五十的人了,能和一群年輕人湊在一起玩真心話大冒險,賞南覺得,國叔的心態不錯。
李彩碧想了想,“真心話吧。”
但問問題的人是塞林,塞林搶著問,“你上一次做////愛是什麼時候?”
“……”
“哇哦——”出聲的是劉睿涵,劉睿涵拍了兩下手掌,“小林這個問題,很尖銳啊。”
李彩碧頭發沒紮起來,頭繩在阿娜手腕上戴著,泡麵頭炸開,他的腦袋看起來有阿娜的三倍大,他沉默了會兒,看了眼阿娜,說:“昨天晚上。”
阿娜臉紅了,低下頭,一句話都不說話。
塞林和劉睿涵一塊兒起哄,國嬸走過來說了他們兩句,“人家一個小姑娘,你們兩個收斂點兒。”
國叔接著拋易拉罐,易拉罐落下來,這次被指到的人是塞林自己。
“我不可能選大冒險,烏漆嘛黑的誰要和你們大冒險,我選真心話。”
劉睿涵捧著一杯水,想了會兒,說:“那你就在我們這幾個人裡邊挑一個你最喜歡的。”
塞林滿臉黑線,“劉老板你瘋了,這裡就阿娜姐和國嬸,而且一個有對象一個已婚,其他都是男的,我挑誰?”
“我們可以性轉啊,問你會喜歡什麼類型,女生也會有我們這種類型的。”劉睿涵說道。
這倒是。
塞林看了一圈,將每個人都打量了一遍。
他不會說是阿娜和國嬸,畢竟是女性,還都不是單身,指向性太明顯,在男的裡麵挑最合適。
他目光落在李彩碧臉上,又肥又土,選誰都不會選他。
但國叔是一個中老年男人……性轉了也隻能是四五十歲的女人,當他媽都沒問題。
於是就隻剩下劉睿涵、陳懸、賞南。
劉睿涵太佛係太溫柔了,這種沒勁兒的,談起來沒意思。
陳懸太陰太冷,其實塞林最不喜歡陳懸。
於是就隻剩下了一個賞南,其實對方看起來一點都不弱雞也沒有刻意柔化自己,渾身的顏色搭配也很有層次感,沒有盲目地往身上堆積各種元素,除了一件淡粉色的衛衣,其餘的粉色都是裝飾性的點綴。
比其他的要潮多了。
塞林抬起手,食指指向了還在猛喝牛奶的賞南,“就喜歡這個類型的吧。”不僅會穿,看起來還好騙。
賞南被塞林突然而至的青睞嚇得差點被嗆到,他下意識去看陳懸,卻發現陳懸早已經在打量自己了。
對方的似笑非笑,看著有點瘮人。
“塞林說的是性轉版,不是喜歡我。”賞南自證清白。
“我知道。”陳懸移開目光。
賞南鬆了口氣,塞林這時已經放下了手臂,“繼續吧。”
幸好陳懸沒說什麼,但賞南本以為陳懸會不開心,結果並沒有。
易拉罐再次落地,直接滾到了阿娜的小腿邊上,指向了她。
“啊,是我哎,”阿娜小聲詫異道,“那我也選真心話。”
劉睿涵始終笑眯眯的,黑框眼鏡顯得他特老實巴交的,“阿娜,在你的眼睛和李老板之間選一個的話,你選哪一個?”
他很會問問題,每個問題都跟針一樣紮下去,但被紮到的可能是當事人,也有可能是彆人。
很適合玩真心話大冒險。
李彩碧看向阿娜的眼神中有隱隱的期待,但阿娜卻沒有立刻回答他,塞林本來在往火堆裡扔石子玩兒,看著迸濺出來的火星子,沒聽見回答,他抬眼看著阿娜。
賞南也咬著吸管去看阿娜,這種問題,是個人都會糾結。
換成任何人,都很難給一個彼此都滿意的答案,提問題的人挺沒意思的,這本不該成為選擇題。
李彩碧搶在阿娜開口前擺擺手,“哎呀哎呀,當然是阿娜的眼睛更重要了,這什麼鬼問題,這可是自己的身體,這種時候還談什麼喜歡不喜歡……”
被人盯著看有點尷尬,李彩碧擺手也擺得一點都不自然,身體看起來不太協調,他慌了。
國叔看了看幾人,叫停了遊戲,“該吃飯了吧老婆?”
國嬸端著一大盆蛋湯過來,“正要叫你們彆玩了。”
賞南捧著牛奶盒,看著國嬸額頭上的汗水,“嬸嬸,等會我來洗碗。”
“這哪裡用,飯碗都是一次性的,盆和鍋兩分鐘我就給洗了,”國嬸開朗豁達,“你們隻管吃就行了,嬸兒彆的不行,這做飯手藝打小就了不得。”
國叔一個一個給大家遞碗,他說:“她這是含蓄了,她嘴挑,自己做的才愛吃,彆人怎麼做她都要挑三揀四,誰樂意做飯給她吃?”
“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