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把袋子接了過來,笑著同他道謝:“麻煩喻醫生費心了,多少錢來著,我給你發紅包?”
“我請你的。”喻即安應道,又反問她,“你要給我發紅包的話,可以扣掉上次在便利店的花費嗎?”
那怕是得他反過來給她發紅包。
梁滿瞬間明白過來,忍不住樂出聲來,連連點頭:“好好好,我不發了,謝謝喻醫生請我吃早餐,我一定爭取儘快出設計稿。”
喻即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沒有催你的意思,嗯……身體為重。”
梁滿沒太把這話當真,開玩笑,這可是甲方,你信甲方跟你的客套話?他們隻會跟你要五彩斑斕的黑,要不到就是你的能力問題!
但她還是點頭道謝,然後對喻即安道:“喻醫生還有工作吧?我就不耽擱你時間了,我排隔壁這條隊。”
B超室的,喻即安回頭看了眼,應好,又說:“需要幫忙可以給我打電話。”
“一定一定,你是地頭蛇嘛,這裡你地盤。”梁滿笑著,往旁邊的隊尾一站,正好和喻即安麵對麵。
喻即安覺得她的話有意思,於是抿著唇笑了一下,然後同她說了聲再見,這才走了。
梁滿站在隊尾,前麵起碼還有二三十號人,她還有個心電圖沒做,要不要先去做心電圖?可是萬一那裡也人多怎麼辦?
算了算了,又不趕時間,慢慢排得了。
她一邊想,一邊低頭打開雜糧煎餅的袋子,啃了一口。
還彆說,這煎餅還真挺好吃,餅皮柔韌,料還特彆足,薄脆、肉鬆、雞排、火腿腸、煎蛋、生菜,居然還有解膩的酸黃瓜,這得是個超級豪華套餐吧?
好吃,再吃一口。
就是……這人怎麼不乾脆幫人幫到底,順便給她帶瓶豆漿或者水啊?
梁滿都想拜托前麵的人幫她占一下位置,她去自動販賣機買瓶水了。
但到底沒有開這個口,她咂咂嘴覺得還行,於是又咬了一大口,看差不多輪到她進去了,就準備把袋子係上。
抬頭的時候卻看見排她前麵的姑娘回頭看過來,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於是她主動問:“吃早餐了嗎?要不要吃雜糧煎餅?味道不錯的。”
姑娘年輕,麵皮薄,被人發現自己在看她的早餐,不由得臉都紅了,連忙搖搖頭:“不、不用了,謝謝。”
然後又壓低聲問:“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在哪兒買的啊?”
梁滿想說是彆人買的,但想想又沒說的必要,就道:“醫院對麵便利店隔壁的早餐店。”
對方道了聲謝。
從B超室出來,她去做心電圖,做完心電圖,體檢結束,她直接離開了醫院,等過幾天再來拿體檢報告。
從南門診樓的小門出去,是容醫大的校園內,經過小超市,穿過綜合樓後麵的停車場,就到了宿舍區。
校園裡很安靜,樹木很多,生得高大茂密,夏日時可以遮擋住炎炎夏日。
因為橫穿校園可以很快到達貴和茶樓,所以梁滿其實很早就來過容醫大,進來以後會發現,校內很安靜,和一門之隔的外麵完全不同,很有鬨中取靜的意味。
梁滿也搞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可能是因為這裡已經算是一附院的後麵,隔著醫院的大樓,噪音都被阻擋了,也可能是校園裡綠化做得好,噪音被吸收了,總之,這裡很安靜,很適合學習。
她在宿舍樓旁邊左轉,經過另一棟宿舍樓,右轉,經過植物園,前麵是學生食堂,路過學生食堂後在學生超市對麵轉進另一條路,經過校醫院後直走就出了容醫大西門。
一出校門口,立刻就是車水馬龍的聲音。
從人行天橋下來,再往前走了兩分鐘,就到了貴和茶樓樓下。
正是午市,茶樓裡依舊多人,梁滿的印象裡,除了不可抗力無法開門營業,茶樓裡從來沒有過冷清的時候。
“小老板來啦,好久不見喔,今天不上班嗎?”熟悉的街坊見到她,笑著打招呼。
梁滿笑道:“剛好在前麵附屬醫院體檢,順便過來吃飯。”
譚女士正在櫃台後麵客串收銀,聽到梁滿的聲音就抬頭去看,驚訝地問道:“這麼快就回來了?不在雲市多玩幾天?”
梁滿目光一閃,“這邊還有工作,就提前回來了。”
譚女士對她的說辭毫不懷疑,問道:“怎麼好端端的跑去體檢,哪裡不舒服啊?”
“例行體檢嘛。”梁滿應道,把話題轉到她那裡,“你和我爸今年的體檢做了沒有?”
譚女士說沒有,她不想做,總覺得不體檢就沒事,一去體檢準出問題。
就說:“讓你爸去就可以了。”
梁滿嘖了聲:“譚女士,你這樣是諱疾忌醫,不行的。”
譚女士乾笑一下,讓她趕緊去吃飯。
梁滿揶揄地看她一眼,轉身往自己的專屬卡座走去。
台麵上的“已預約”牌子拿開,從菜牌後麵拿出一盒茶葉,服務員給她點燃煮水的固體酒精,剩下的她就自助了。
梁滿熱愛茶點,就算是午餐,她也還是點了好幾個流沙包和豉汁鳳爪之類的茶點,還要了一份乾炒牛河和一份白灼菜心。
譚女士過來和她一起吃飯,吃到差不多了,梁滿才說:“我準備跟程彥分手了。”
譚女士:“!!!”
她震驚地抬頭看過去,見到梁滿臉上認真的表情不似作偽,但還是忍不住問:“沒開玩笑?”
“這種事有什麼可開玩笑的,我說真的。”梁滿聳聳肩。
譚女士嘴巴張了張,半晌才忐忑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她疑心程彥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阿滿向來很心軟的。
“他在外麵有人了。”梁滿聲音平淡,仿佛在說彆人的事,“我親眼看到,在雲市的潑水節活動,那個女的叫他老公。”
譚女士:“!!!”
“……他怎麼能這樣!你哪裡對不起他,太過分了!”
譚女士越講越生氣,呼吸都有些變粗。
梁滿哎了聲,安慰道:“你彆氣,為這種人,不值當,你就當我是及時止損,好過結了婚才出事,還要分他財產。”
一聽這個,譚女士立刻就反應過來了,“對對對,是及時止損!”
但話是這麼說,想想還是好氣,於是她不住地罵程彥,說他這人太不講究太沒良心。
梁滿聽得無奈,她就知道說了會聽到好多碎碎念,但這種事不講清楚又不行,人真是太難了。
她聽了一會兒,連忙找彆的話題跟她聊:“我最近幫前麵附屬醫院一位教授重裝家裡,要訂一張智能床墊,徐叔那裡有吧?”
這位徐叔是譚女士的朋友,是某個知名床墊品牌的經銷商。
譚女士的注意力終於被引開,和她說起彆的事來。
她要和程彥分手的事,經過譚女士,當天梁元就知道了。
他倒是不生氣,隻說:“那是他沒福氣,我們阿滿以後會找到更好的,哼哼。”
梁滿回來之後沒有立刻回公司,而是在家裡待了幾天,悶頭畫圖。
圖畫好了,也到了該去一附院取體檢報告的時間。
拿到報告一看,所有結果都是正常的,她總算鬆了口氣。
積聚在心頭的陰霾在這一刻徹底一掃而空。
心情好到她給程彥打電話時,言語之間還能好聲好氣:“最近有時間的話,回一趟容城,我有事跟你商量。”
程彥沒往自己出軌已經東窗事發那邊想過,以為是彆的事,爽快就應了好。
梁滿聽他答應了,說了句就這樣,毫不猶豫地掛了電話。
程彥這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梁滿態度似乎有些不對勁,他眉頭一皺,心裡莫名慌亂。
————
梁滿把體檢報告往包裡一塞,神清氣爽地回了工作室。
遠遠就看見工作室的大門開著,幾個穿著某某園藝工作服的工人進出。
梁滿加快腳步走了過去,進門後見到他們在拔草,旁邊放著待用的花苗樹苗,莫先念抱著胳膊站在一旁監工。
“這是乾嘛啊?”她好奇地問道。
“開春了,換一批花草。”莫先念回答道,問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梁滿這幾天都沒跟她們聯絡,她們都以為梁滿這是在雲市一邊賞景一邊沐浴愛河,乾脆也不主動打擾。
“……沒多久。”梁滿目光微微一閃,立刻轉移話題,“小丁在上麵?”
“你都不在,你助理除了在辦公室還能乾嘛。”莫先念眉頭一挑,“梁滿,你不對勁,沒事吧?”
她的感覺也很敏銳,梁滿嘖了聲,笑嘻嘻地拍拍她肩膀,玩笑道:“你這第六感,有幾分我的風範。”
說完頓了頓,雖然沒刻意瞞著,但也隻說:“有事,到時候再跟你們說。”
莫先念盯著她看了片刻,哼聲:“隨你,要幫忙彆拉不下臉。”
“放心吧,我梁滿是那種死要麵子活受罪的人麼,認識那麼多人是乾嘛用的,不就是為了有需要的時候能幫忙。”
梁滿一邊說一邊往裡走,蹬蹬幾下就上了樓。
莫先念撇撇嘴,心說你最好是。
梁滿上到二樓,一邊插U盤打印圖紙,一邊招呼丁斐:“約一下李女士,問問今天能不能見個麵。”
丁斐都沒來得及問她在雲市玩得開不開心,就帶她派了工作,趕緊去和客戶約時間。
中午一點,梁滿把設計圖紙按順序排列裝訂成冊,背上電腦,和丁斐一起前往一附院……對麵的便利店。
不過今天梁滿不吃關東煮了,她在路上停了一趟車,在路過的藥店買了一箱金銀花露,無糖版本的,到了便利店,買一杯冰塊,把金銀花露往裡一倒。
“養生,清熱去火,還無糖,不會胖。”
丁斐:“……”
李瑛到的時候,就正好聽見這麼一句,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梁滿聞聲回頭,哈哈一笑:“讓李女士見笑了,不過金銀花露的味道確實不錯,來一杯?”
李瑛想到第一次見麵,麵對她的邀請時喻即安的態度,點點頭:“來一杯。”
三個人坐在一起,聊起整個設計方案。
考慮到馮教授一直住在醫院,隨時都有可能回家,梁滿沒有打算對房子的硬裝進行太大改造。
“隻安裝必要的適老設施,比如牆壁上扶手,夜間感應燈,馬桶助力器這些,當然,如果時間寬裕,我更希望可以更換室內的地板,換成防滑地板,整個地麵鋪平,不留門檻,或者把門檻加上緩坡。”
“因為房子本身的布局、采光都不錯,所以我覺得沒必要做太多改動,容易打亂老人原本的生活節奏,而是可以把重點放在軟裝上,通過細節的改造,讓馮老師在家能更舒服,您覺得怎麼樣?”
李女士聽完點點頭,說:“那個防滑地板我覺得很有必要,人年紀大了,骨質疏鬆,要是摔一下……我記得小的時候有個鄰居的老奶奶,九十多歲了,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再也沒有起來過。”
梁滿聽她這麼說,心裡鬆口氣,這個房子最大的改動之處都能得到認可,那麼其他地方就很好說了。
因為這次是真的要進行適老化改造,並且馮教授是個病人,和上次隻是讓喻即安的父親和祖母了解信息不同,所以梁滿是拿出了整個改造方案的。
按照她的方案,比起更換,其實添加的東西更多,李瑛聽著她介紹介紹圖紙上的每一處,都覺得很有道理,不住地點頭。
可是最後梁滿問她對這個方案滿不滿意,她又犯了難:“……梁小姐,方案方不方便讓我拿回去給我媽看看?”
“當然,馮老師才是長期住在這裡的人,她的感受是最重要的,如果她有什麼意見或者要求,請李女士幫忙轉達給我們,我們一定可以把方案修改到她滿意為止。”
“我會儘快給你們答複的,真是太麻煩你了。”
“哪裡哪裡,李女士不要這麼客氣……”
倆人閒聊了一會兒,李瑛帶著方案走了,梁滿看看手上的表,已經快到五點半了。
“小丁,還有彆的事麼,喝茶去不去?”她笑著問道。
丁斐笑嘻嘻地應聲:“有也變沒有了,你請客的話。”
梁滿嘖了聲:“你是懂工作的。”
“那必須的,誰叫我跟的是你呢。”丁斐背起包,跟她一起往門口走。
李瑛拿著文件袋回到住院部,剛走到病房門口就看見喻即安和王曉雲領著學生從隔壁病房出來。
她隨口打了聲招呼:“這麼早就晚查房了啊?”
“五點半,不早了。”王曉雲應了句,見她手裡還提著兩份盒飯,就問,“嫂子去買飯了?”
李瑛解釋:“設計師過來,見麵聊了一下房子裝修的事,順便帶個飯。”
王曉雲知道馮教授家要重新裝修,聞言哦了聲,沒想著多問,畢竟也不懂。
倒是喻即安出聲問:“梁小姐來了?”
李瑛笑著點頭:“是啊,本來我還想叫你一起去聽聽的,但你要上班嘛,不過我已經把方案拿回來了,你們有空過來一起參詳參詳啊。”
聞言,喻即安眼睛一亮:“好,正好以後我家新房也要這麼裝。”
貴和茶樓。
晚市已經開始,梁滿和丁斐到的時候,已經陸續有食客進門。
“滿姐今天下班這麼早啊?”收銀台的小妹見到她,立刻打了聲招呼。
梁滿笑著應了聲是,問她今晚特價菜是什麼。
貴和茶樓和很多本地酒家一樣,每天晚上都有幾道特價菜,可能是菜,也可能是湯。
“今晚燒雞隻要二十九塊九一隻哦。”收銀小妹回答道。
梁滿道了聲謝,領著丁斐直接往大堂一角走。
丁斐正疑惑怎麼這裡也沒個服務員帶路,就見梁滿已經在一張桌前停下腳步,順手把桌上的牌子拿掉。
她不由得一愣:“滿姐,你什麼時候預約的啊?這裡位置這麼多,來這麼早也要預約啊?”
梁滿聳聳肩:“不用約啊,這個位置一直都是我的,放個牌子占座罷了。”
丁斐頓時驚訝,再想到進門時服務員對她的稱呼,忍不住問:“滿姐你經常來這邊吃飯嗎?服務員跟你很熟的樣子。”
“嗯……吃了十幾年這樣吧。”梁滿屈手指算算貴和茶樓的開業年限,回答道。
丁斐是畢業後才來容城的,來了還不到三年,常常感慨容城這邊早茶就像是本地人血管裡流淌的血液。
這次也是如此,剛要感慨,就聽隔壁桌一個五十多歲的阿姨跟梁滿搭話:“咦,小老板,你也過來吃飯啊?”
梁滿笑著同對方閒聊:“是啊,剛好在這邊見客戶,陳姐你今天怎麼沒帶你小孫女一起來啊?”
“哎呀,她媽媽調回這邊公司了,她就回家住了,今天不過來。”
“真的啊,好像你說過她媽媽是在海施集團工作對不對?我認識一個人,也是在這個公司上班的,不知道你兒媳婦認不認識她哦。”
“是嗎,我兒媳婦在市場部的,你朋友是哪個部門的?”
“公關部的,也是在容城這邊分公司,以前是我客戶,叫……”
譚女士過來的時候就見到梁滿和隔壁桌的老街坊聊得唾沫橫飛,一陣無語地敲敲桌子。
“大小姐,你點菜沒有啊,聊得這麼起勁?”
梁滿住口,嘿嘿一笑,“這不是突然發現陳姐的兒媳婦跟我朋友是同事麼。”
說著又給丁斐介紹:“這是我媽。”
丁斐忙叫了聲阿姨好。
梁滿接著對譚女士介紹:“我助理小丁,跟你提過的。”
譚女士笑眯眯地跟丁斐寒暄,不到兩句,就有客人跟她打招呼,叫她老板娘。
丁斐:“……”我可算明白你為啥能有專座,跟這裡的人都這麼熟了,敢情真是少東家。
吃完飯,丁斐自己打車走了,梁滿和譚女士一起回家,母女倆手挽手地穿行過容醫大的校區,去醫院對麵取梁滿的車。
路上譚女士低聲問起梁滿:“你去體檢,結果出來沒有,沒事吧?”
梁滿說沒事,譚女士鬆口氣,忽然說:“那天聽你說去體檢,又說小程在外頭有人了,我就覺得,你去體檢是不是跟他有關係,前陣子街道辦宣傳免費兩癌篩查,我就想到你,心裡怕得很,又不敢跟你爸說太多。”
她歎了口氣,用掌心搓搓梁滿的手背。
到底是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她就算沒講,她也能感覺到原因是什麼。
梁滿低低地哦了聲,說:“讓你們擔心了。”
“你身體沒事大吉大利了,改天我們去南山拜神,去去晦氣。”譚女士道。
梁滿說好,不過要等程彥回來,徹底了結這件事再說。
學校裡似乎有些路燈壞了還沒修,因此光線比較昏暗,而且路麵的石磚有的已經不完整了,梁滿和譚女士走路還要小心不要崴腳。
相比起來,隔壁一附院可以稱得上是燈火通明了。
晚上八點多,多數病人都還沒休息,病區也相對平穩,喻即安見學生正在寫病程記錄,想了想,決定等他們寫完自己再來改。
於是他跟搭班的一線唐莉說:“我去馮教授那裡,有事你讓人叫我。”
唐莉點點頭:“師兄你放心去吧,這裡有我頂著。”
喻即安道了聲謝,心裡覺得師妹果然工作積極,還很靠譜,他是有點運氣在身上的。
他進到馮教授病房的時候,正好聽到李瑛在給馮教授和兒子講裝修方案,見到他來,就招手讓他過去一起聽。
喻即安最好奇的就是梁滿給的方案有沒有普適性,或者說,他能不能借鑒。
“梁小姐說,適老化改造遵循的原則,是兩多兩勻,四通一平。兩多兩勻是儲藏多、台麵多、光線勻、溫度勻,四通一平是視線通、聲音通、路徑通、空氣通和麵平。”[1]
這是由老年人年紀大行動不便的生理特點決定的,例如台麵不夠,就得多彎腰,麵不平,門檻和台階多,就容易摔倒,等等。
喻即安聽到什麼把所有門的寬度都調整到適配輪子和走步器、浴缸換成開門步入式浴缸、調整插座高度之類,心裡也很驚訝,原來有這麼多東西可以幫助改善居家養老的舒適度。
他奶奶就這需要這些東西!
不止是他,連馮教授都覺得很不錯,“這樣換下來,真的安全很多。”
李瑛點頭笑道:“多虧了即安,給我們介紹了梁小姐。”
要是梁滿在場,聽到這樣的誇獎,肯定會謙虛說很多設計師都會考慮到,畢竟隨著社會老齡化,家居適老化改造其實也算是一個大有可為的職業方向。
但是喻即安聽到這樣的話,就隻會笑著點點頭,嗯一聲。
神情很高興,甚至像是與有榮焉。
看完馮教授家的裝修方案,喻即安想起自己看中的那一套房,既然梁小姐已經從雲市回來了,他是不是就可以跟她談談買房的事了?
於是晚上十點多左右,他給姚蘊含打電話,問她這幾天有沒有時間,一起去看看房。
“雖然是我買房,但你的意見也很重要,你說呢?”
他問得很誠懇,加上也知道是自己以後要住的地方,姚蘊含當然不會拒絕,很快就答應了。
梁滿接到喻即安的電話,希望和女朋友再去看看房子,沒多想都答應了下來。
安排在了周五晚上的時間。
梁滿還開玩笑道:“希望你女朋友也能喜歡那套房子,特彆是那個樹屋,這樣說不準明年今日我就可以在你家看到小寶寶在那裡玩的場景啦,肯定很溫馨。”
喻即安嘴角翹翹:“借梁小姐吉言。”
梁滿說這話雖然是開玩笑,但也確實有幾分真心,結婚嘛,人家又沒說自己是丁克,當然就祝早生貴子咯。
然而等到周五傍晚,她見到挽著喻即安的胳膊相偕而來的女人時,真恨不得自己沒說過這樣的話。
眼前這位瓜子臉桃花眼,長相姣美,聲音如出穀黃鶯般的女人,她幾天前在雲市剛好見過……背影。
“梁小姐,這是我女朋友姚蘊含,蘊藏包含的蘊含。”
“蘊含,梁小姐就是這套房子的設計師和房東。”
姚蘊含笑著打招呼,姿態很大方:“梁小姐幸會,經常聽即安提起你這套房子,他真的特彆喜歡,跟我說了好幾次,一直催著我來看。”
梁滿的目光微微一閃,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來,“是嗎,那可真是我的榮幸,不過……姚小姐,我覺得你有點麵善,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