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兒之後喻即安精神得跟磕過藥似的,滿臉容光煥發,壓著她問:“今天怎麼這麼好?”
梁滿困得要死,隻想他趕緊走,自己好再睡半個小時回籠覺。
含糊著應:“你彆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話軟綿綿的,還有一點沙啞,喻即安低頭親她,小心翼翼地試探:“明天……呃、以後可不可以也這麼好?”
梁滿眯縫的眼睜開了一下,瞥他一眼,又合上。
喻即安以為她生氣了,正要改口,就聽她哼了聲:“你彆得寸進尺。”
這不跟上一句一個意思麼。
喻即安就知道,嗯,她沒生氣。
仗著她的這份縱容,喻即安很快就養成了新的習慣,晚上睡得太晚沒時間親密交流沒關係,可以早上補回來。
他甚至會特地早睡,第二天一大早就醒,再把梁滿弄醒。
梁滿一開始覺得他是貪新鮮,以為他試過就沒有下一次了,結果沒想到,一次沒攔住,就以後次次都攔不住了。
她問過這人:“你醒這麼早,還劇烈運動,就不怕白天上班沒精神?”
“我覺得反而更精神了。”喻即安信誓旦旦,“早睡早起,多做運動,對身體好,我這不正符合麼。”
梁滿:“……”人家那是出去跑步,不是像你這樣,在女朋友身上跑,艸!
他非要這麼說,梁滿也就懶得攔了,反正上班會遲到的又不是她。
十月份的容城秋意很淡,但卻會下雨,半夜開始下,一直下到天蒙蒙亮。
喻即安醒過來時,還聽到雨水敲打玻璃的沙沙聲。
他翻個身,借著稍稍變亮的光線,看到梁滿的後背,她是趴著睡的,這個姿勢其實不太好,剛在一起睡的時候喻即安糾正過,但每次睡到半夜她都會自動恢複這個睡姿。
他又不能把她扒拉醒,乾脆就算了。
以前他不懂,現在才發現,她這樣睡,簡直就是便宜了他。
他伸手從背後抱過去,將梁滿整個包裹進自己懷裡,像抱著一個玩偶。
他親吻她的脖頸後麵,從耳後一路往下,親吻落在她的肩膀,留下淡淡的紅色痕跡。
趁著梁滿熟睡,他肆無忌憚地撩撥她,看她被癢得下意識地瑟縮,他就覺得很有意思。
梁滿在睡夢中逸出不自覺的呻/吟。
這種時候最美妙的地方,就在於一方已經欲/火/焚/身,另一方還在沉沉熟睡,他可以看著她無意識地沉淪。
而對於梁滿來說,這一切就是一場旖旎的春/夢。
她夢到自己走進了伊甸園,頭頂的大樹上結滿紅色的果實,她伸手摘下了一顆。
緊接著感覺自己全身都在發燙,一條小蛇沿著她的腿部向上攀爬,最終緊緊纏繞在她的腰上。
迷迷糊糊中,她覺得有點難受,右手不自覺地向下,抓住一片濕漉漉的皮膚。
她猛地睜開眼,發現根本不是蛇,而是喻即安。
“醒了?”他低聲問,嗓音在清晨的空氣被放大了原有的磁性,聽起來如金石撞擊。
她回答:“做了個夢,夢見被一條蛇……”
她停了下來,但喻即安已經知道她夢到了什麼。
他說:“不是夢,是我。”
說完翻了個身,用力把她擁在懷裡,愈發變本加厲,緊緊掐住她的腰。
梁滿撒嬌似的嗔怪:“哎呀,你捏痛我了。”
她的聲音激起他更多的興致,一次次用力都在傳達著他的占有欲。
她沉溺在他的氣息裡,在清晨忽明忽暗的光線裡,她恍惚地以為,自己真的嘗到了那顆深紅的蛇果。
它充滿了引人墮落的誘惑。
“阿滿,我去上班了,你待會兒再起來。”喻即安臨走,還湊過來親親她。
梁滿閉著眼,臉上還是紅撲撲的,懶洋洋地嗯了聲,把臉埋進被子裡。
喻即安出門去上班,麥子看了一眼門口,繼續吃早飯。
人類今天好像很高興,不對,好像天天都很高興。
不像之前,天天都很不高興。
唉,人類就是複雜。
“喲,師兄今天滿麵紅光啊,碰到好事啦?”唐莉拿起打印好的醫囑,轉頭看見喻即安,笑著調侃一句。
喻即安點了一下頭:“昨晚睡得很好,算不算好事?”
“算算算,怎麼不算。”唐莉連連點頭,“失眠簡直能要命。”
喻即安聞言笑笑,打開電腦開病人的檢查結果。
看了個大概,他起身拿上聽診器,去了馮教授的病房。
馮教授還沒醒,護士剛給馮教授量完血壓,壓低聲音同喻即安打了聲招呼,喻即安點點頭,問李瑛:“昨晚老師睡得怎麼樣?”
“還行,沒說不舒服。”李瑛應道。
“一會兒查房我和大師姐再來看她。”喻即安小聲說了句,輕手輕腳地關上門離開了。
早交班的時候科室的張護長說了件事:“醫院要組織職工籃球賽,請大家踴躍報名。”
有同事問:“要男的還是要女的啊?”
張護長說:“男女都要。”
這位同事立馬就說:“那不關我事了,我連規則都不懂。”
“不懂可以學。”陳主任瞪了這同事一眼,眼風又掃向其他人,“集體活動,都要踴躍參與,今天下班之前沒決定好名單,我就隨便點名了。”
話是這麼說,但說真的,還真沒幾個人報名,籃球比賽就上場五個人,頂多弄兩個替補,就這樣都湊不出一支隊伍。
張護長很惱火,親自來辦公室捉人,人人都有不能參加的理由,這個腰不好,那個心臟不好,還有家裡有事的,照顧老婆二胎月子的,問到誰都有理由,還人人理由不重樣。
張護長最後問喻即安:“小喻,你來吧?你看,你年輕,腰和心臟都好的,也沒老婆生二胎。”
喻即安頓時愣住,有點茫然地問:“這個比賽……咱們科是非參加不可嗎?”
“你這話說的,寧可進去一輪遊,也不要直接棄權。”張護長認真地用手指敲著桌麵,“棄權是態度問題,在領導那裡印象不好,你看哪個科不參加?”
“婦產科的男子隊,和肛腸科的女子隊,都有人了?”喻即安舉反例。
張護長一噎:“婦產科那個是沒辦法,她們申請讓規培生上了,肛腸科可以讓護士頂上。”
喻即安點點頭,眼睛看向一旁的學生:“我也有學生,護長你看……”
“你彆跟我耍滑頭。”張護長拿手指指他,警告道,“到時候去參加訓練,知道嗎?”
這就把他名字報上去了。
喻即安回到家,一臉鬱悶,麥子見他這樣,湊過來看了一下,他揮揮手,小家夥就放心地跑了。
梁滿倒很擔心,問道:“怎麼了,是有什麼事,還是馮教授有什麼……嗯?”
“我要去參加職工籃球賽了。”喻即安應完,歎口氣。
梁滿一愣:“不就籃球賽麼,乾嘛一副遇到……”
話沒說完,就忽然睜大眼:“不會是你不會打籃球,被趕鴨子上架了吧?”
喻即安立馬委屈起來:“怎麼怎麼,不會打籃球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梁滿連忙訕笑著安撫他,還跟他同仇敵愾,“你們領導怎麼回事,那麼多人呢,怎麼就讓你一個不會打的上場,不想贏了是不是!”
喻即安看著她,哼哼兩聲:“護長說,我年輕,心臟和腰都還好,能跑能跳,而且也沒老婆生二胎,連不參加的借口都沒有。”
啊這……這幽怨的語氣……
梁滿憋著笑:“這是誇你,高興點。再說,你就算有老婆,也沒二胎。”
喻即安眨了眨眼,問她:“你要去看我比賽麼?”
梁滿本來想說對籃球沒有興趣,但轉頭就看見他的眼神裡閃過期待。
到了嘴邊的拒絕瞬間就改口:“可以啊,但是家屬能去看嗎?”
“肯定可以。”喻即安笑道,“時間定了我再告訴你。”
“行,那你努力練習,爭取好好表現。”梁滿拍拍他肩膀。
又跟他說另一件事:“我周末要去狀元巷,有個項目在那邊,比較棘手,我過去看看。”
對她主動告知行程的行為,喻即安表示很高興,他實在太吃這一套了。
“我周末剛好要值班。”喻即安應了聲,伸手去抱她,拱著她肩膀小聲說,“阿滿,我很高興。”
梁滿沒問為什麼,隻說:“那希望你以後每天都這麼高興。”
她知道他為什麼高興,他其實很容易就滿足的了。
過了兩天就是周末,早上一睜眼,就看到喻即安光著上身站在床邊,手裡提著襯衫,西褲還沒係皮帶,鬆垮垮地掛在腰上,靠兩塊骨頭卡著不往下掉。
梁滿窩在被子裡打量他,身材結實,寬肩窄腰,肩背肌肉線條流暢,每一寸線條下都蘊藏著力量感,在背對著她的正麵,人魚線會在精悍的腹肌以下,隱沒進西褲裡。
也許是察覺到背後不加掩飾的目光,喻即安立刻回過頭來,驚訝地問:“你醒了,還這麼早,就睡不著了麼?”
“生物鐘嘛。”梁滿在被子裡翻個身,揶揄道,“要不是早起,怎麼能有幸看到喻醫生這麼好的身材呢?”
“我在家你就可以隨便看。”喻即安眼睛發亮,“阿滿你喜歡看我不穿衣服,是吧?”
說著還彎腰湊過來,梁滿一看還有這好事,雖然被他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了,但還是果斷出手,使勁摸了一把他的腹肌。
語氣殷殷:“請你一定要保持好身材,千萬彆變成啤酒肚還禿頂的油膩中年男,好嗎?”
喻即安連忙點頭應承道:“你放心,一定會的,我不喝酒,你看我爸,他也沒有大肚腩。”
喻鳴何止沒有大肚腩,甚至算得上清瘦,遠不如他兒子健壯。
梁滿想了想,放心了。
剛要讓他趕緊去上班,就見他又湊過來,靦腆地道:“阿滿,你可不可以……嗯、幫我打領帶?”
問完又怕她不肯答應,也是第一次提這種要求,比較緊張,於是絮絮地說著理由:“我看電視劇裡,女主角都會幫男主角打領帶的,好像很有意思,阿滿你想不想試試?”
梁滿忍不住噗地笑出聲,伸手捏他的臉,“你自己想就自己想,還非要找女主角這個理由,你看的什麼電視劇,怎麼我沒看到?”
說完又去捏他耳朵:“領帶你自己不會係?”
喻即安的耳朵被她捏得癢,忍不住想縮脖子,聞言脫口道:“不會啊,所以要你幫我。”
梁滿頓時震驚:“……喻即安你要不要臉!你跟誰學的睜眼說瞎話?!”
喻即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也很不好意思,但說都說了,覆水難收,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無賴下去。
“我以前會的,可是昨天晚上失憶了,現在還沒好,所以……阿滿,你幫幫我。”
最後一句說得有點委屈,又像是撒嬌,梁滿聽得好笑不已。
這叫什麼?以前的喻即安,是“我已經是個大人了,好手好腳的,我可以好好照顧自己”,而現在的喻即安,則是“雖然我是大人了,可是我一個人真的不可以,我什麼都不會,麻煩阿滿你幫幫我”。
想想就很好笑。
梁滿一邊憋笑,一邊從被窩裡爬出來,給他打領帶。
去上班的路上,喻即安心裡美得不行,摸了好幾次自己的領帶,隻要等紅燈了就摸一下。
到了辦公室,前一天值班的同事調侃他:“今天怎麼這麼帥啊?”
喻即安笑眯眯地回答:“可能是因為領帶是我女朋友打的。”
同事:“……”你不對勁,喻即安從來不跟我們開這種玩笑的!
喻即安可沒管同事有沒有被自己嚇到,該乾嘛乾嘛,按部就班地忙著手頭上的事。
醫囑剛開完,李瑛過來了:“即安,媽媽找你有事,你有時間就來一趟病房。”
喻即安一愣,忙問:“老師哪裡不舒服嗎?”
李瑛笑笑,搖頭道:“沒有,應該是彆的事。”
喻即安哦了聲,“我現在就過去吧,正好忙得差不多了。”
出去的時候,順便把開好的醫囑拿出去給護士。
等進了馮教授的病房,還沒來得及問候,就聽她先問:“即安,你有沒有想過,繼續去深造?”